白玉堂就见展昭突然毛了,拉着自己急匆匆往开封府跑,有些不解。
展昭将他拉到一旁的巷子里,就抓住他肩膀往他脸上凑。
白玉堂僵在原地,看着展昭一点点接近,脑袋里竟然是一片空白。
只不过展昭动作太快,没让白玉堂有太多回味的余地,就已经趴在他耳边开始说话了,“那五个灵位还记得么?”
“……呃……”白玉堂意识到展昭是要说话不是要干别的的时候,心情莫名有些起伏。调整了一下心态,还是觉得这种情况下说什么灵位之类的也未免太扫兴了,不过依然是点点头。
“我刚刚在落歆夫人的房间里看到了,五个灵位第一个是先皇的、第二个是太后的、第三个是皇上的、第四个是八王爷的,第五个还是赵普的呢!”
“什么?”白玉堂可算回过神来了,看着展昭,“他们的灵位?”
“可不是!”展昭一呲牙,“你说她好好的,供奉着几个人的灵位做什么?除了先皇谁都没死啊!”
“活人灵位上面盖白布和死人灵位上面盖白布那是两回事吧!”白玉堂也觉得不太对劲,“果然心术不正!”
“可不是么,所以说了她必有阴谋,如今还与皇上奏得这样近,不出事才怪了!”展昭拉着他的手往外走,急匆匆就回了开封府了……正巧包拯还在书房,两人往书房里一钻,关上门,就将今天之事都说了。
白玉堂很自觉地省略了遇上包延那一段,当然了,包拯在意的也不是说琴究竟好不好听,而是那些灵位!
“竟然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包拯皱着眉头,问两人,“对了,江湖上给活人的灵位上盖白布是什么意思?”
“这叫白盖头。”白玉堂帮着解释了一下,“很不吉利,就是知道这几个人一定要死,所以先将灵位准备好了,等人死了,一掀盖头就成了!大多会这么做是因为有仇怨要杀了对方,时刻提醒自己!”
“混账!”包拯有气,“这几个人若是都死了,那大宋不也亡国了么?”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竟然连赵普都在里面,那摆明了,是要赵家断子绝孙啊。
“这灵位若是让皇上看到,估计也不会那么鬼迷心窍了吧?”展昭问,“要不然带皇上去看一眼?”
“唉,莽撞不得。”包拯摆了摆手,“这落歆夫人看来不简单,他发现有人偷看,就从松脂铺子将灵位移走了,这次难保她不做手脚!现在皇上对她看来颇有好感,我们不能硬来,小心中了圈套,加强防范,看看再说!”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包大人想得周到。
随后,包拯派人在落歆阁附近盯梢,赵普那几个影卫都听包拯的,于是分头行事去了。
“明日就是赏琴大会,到时候九王八王都要去。”包拯说着,拍了拍展昭,“展护卫到时候,可要多留些心眼,对了白少侠去不去?”
白玉堂略摇了摇头,“我明日下午要去铁掌门吊丧,办完了事我会尽快赶过去,不过还是不路面了,在暗中与影卫门一起盯梢吧。”
“这样啊……”包拯点了点头,也嘱咐白玉堂小心。
“唉,也不知道搞什么鬼,如今适逢识玉大会,又马上就到秋试了,偏偏惹出如此多的事端来,真不叫人省心。”
“哦,对了!”展昭听到秋试,忽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办么,就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包延给他的信来,交给包拯,“一个女鬼让给大人的。”
包拯拿着信看展昭,“什么?”
“呃……据说是一个叫五妹的女鬼让给大人的。”展昭说得支支吾吾的。
白玉堂在一旁摇头,展昭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骗人!
“什么女鬼啊?”包拯追根问底,“谁让你拿给本府的?”
“嗯……”展昭张了张嘴,“女鬼。”
“什么样的女鬼?”包拯点头,他知道是女鬼,展昭倒是说明白了啊。
“我不知道啊。”
包拯张了张嘴,看展昭,“那信是谁给你的?”
展昭摸了摸透,含含糊糊地说,“哦,一个女鬼给了一个人,然后那个人给我的。”
“那个人呢?”包拯可算听明白了,就追问。
“那个人……”展昭嘀咕了一声,“走掉咯。”
“走了?”包拯狐疑地看展昭,“叫什么名字?”
展昭摸摸下巴。
包拯在原地走了两步,又看了看手上的信封,问,“那个人在哪儿给你这封信的?”
展昭又想了想,“开封大街上。”
包拯拿着信笑了笑,点头“过阵子要大考了哦……”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愣,展昭脸上闪过一阵吃惊。
包拯深吸一口气将信往桌子上一放,叫来王朝马汉,“给我去方悦楼守着,看到包延就抓到这儿来见我!”
展昭和白玉堂都惊得一缩脖子,“大人……你怎么知道?”
两人就纳闷了,包大人这也太精明了吧……怎么就猜到是包延来了,还猜到在方悦客栈?莫非是刚刚撞见了?不能啊……包延一直在琴阁听琴才对。
包拯从书桌上递了另外一封信给两人,就见来信的是包夫人,董氏。
书信笔迹工整,字体秀美,写得也很简单。
董夫人常会来信询问包拯身体如何,再告诉他家里情况,以及包延的学业如何了,有没有闯祸。
这封信上说,包延半个月前出远门了,说是找个同窗去,估计是看日子差不多,所以悄悄跑来开封考秋试来了。
董夫人估计他会住在开封府附近的客栈里头,这样就能趁着包大人上朝和升堂的时候满大街转悠。
最后,夫人还跟包拯打商量说,这孩子脾气像你容易闯祸,索性抓进开封府吧,他若是真想考试也别拦着了,让他去试试。
展昭和白玉堂看得睁大了一双眼,暗暗叹服——夫人果然道明啊!包延简直就是在她手心里攥着呢!
“开封府附近也就一方悦客栈了。”包拯叹了口气,问两人,“你们见过他几次了?闯祸没有?”
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只得一五一十将今日之事和那日交书信之事都说了。
“唉。”包拯摇头叹息,拿着那封信看了半日,也没拆开,放在了案头,“我得给他找点事做,看看他能不能做官,再决定准不准他考试。”说完,背着手在屋子里转了转,“公孙似乎发现了松膏有些异样,上街找药材去了,九王爷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你俩先去看看庞煜那头,回忆得怎么样了,他被人追杀,会不会也和那琴姬有关系,只得研究研究。”
“哦!”展昭和白玉堂才想起还有人杀庞煜呢。
走出包拯的书房,两人就忍不住叹气——果然是回了开封府了,又一大堆事情绕着转。
此时,开封府的街上。
“哎呀,公孙先生回来啦!”
“先生我媳妇儿身子最近不舒服,你啥时候回药汤坐诊啊?”
“小四子,来给姨姨笑一个。”
“给你吃糖……”
开封府街上,公孙带着小四子和箫良去药材铺子配香料,一路跟人打招呼。
小四子好久没回开封了,拉着箫良的手跑来跑去,身后跟着石头和剪子。
公孙找了几喂香料,结果都没有——这可有些邪乎,掌柜的都说是前几日叫买光了,问是谁,又没人知道!
公孙与掌柜的正在药铺里说话,小四子坐在石头背上,在门口等,箫良在一旁给他买糖葫芦了。
正这时候,小四子看到个清秀书生带着个小书童跑过来,盯着石头和剪子打量了起来。
“这是西夏沙地的爪狸么?”书生吃惊地看着石头,“真有这种神物啊!”
“你认得爪狸啊。”小四子对那书生笑眯眯,“你好有学文喏,中原人很少认识的。”
书生看了看身边的书童,书童也觉得这爪狸背上的娃娃怎么那么好看呢,就笑嘻嘻凑过去,“小娃娃,你家大人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
“爹爹在里面。”小四子老实回答,发现这两人不认识自己,应该是外地人,刚到开封府不久。
“槿儿。”箫良跑回来,给小四子递过去喜欢的糖葫芦,边看书生书童。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包延。他在琴阁听落歆夫人弹琴,只觉得她琴技应该是好的,但是见了白玉堂之后就魂不守舍,似乎是有心事,弹出的琴叫人听着特别气闷,于是便也不想听了,带着包延走了出来。
算着时辰该回客栈温书了,就往回走。刚好路过药铺子,被爪狸吸引,就上来与小四子攀谈。
小四子吃着糖葫芦,见公孙还没有出来,就问包延,“你身后的姐姐是谁哦?穿那么少不冷的么?”
包延一愣,回头看。
包福也回头看,不解,“什么姐姐?”
小四子眨眨眼,“咦?躲到巷子里面去了,一个穿白衣服的,瘦瘦的姐姐。”
包延和包福听到这里,只觉得后脖颈子冒凉气,“哈?”
两人同时往巷子里看,但是巷子里空荡荡的,哪儿有什么人?
“她刚刚明明有跟着你们哦。”小四子吃着糖葫芦小声说,“飘来飘去的,好像鬼鬼。”
“呵……”包延和包福都倒抽了口凉气,包福赶紧躲到包延身后,“少爷,是不是就是上次那个女鬼找咱们来了?早说了别招惹那种东西啊!”
“别……别瞎说,世上哪里来的鬼!”包延眯着眼睛看小四子,“小孩儿,你是不是唬我呢?”
小四子往箫良身边蹭了蹭,“凶凶。”
箫良笑了笑,对包延说,“刚刚的确有个女人跟着你,不过她应该不是飘的,是轻功。样子有些吓人,惨白惨白的,我在买糖葫芦的时候瞧见了,跑回来她就钻进巷子里去了,槿儿不骗人的。”
包延立马张大了嘴——不会真是那个五妹吧?!
“小四子。”
这时候,公孙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个方子,“咱们回去吧,订了货要三天才能取。”
包延看了看公孙,案子赞叹,哎呀,好俊秀的书生啊,一看就很有学问。
“哦。”小四子跟包延他们摆摆手,和公孙回去了。
人走了,包福可紧张了,拉着包延一个劲说,“少爷,那女鬼跟着我们肯定没安好心啊,小心晚上突然进我们房间吸我们的阳气!”
包延也有几分发毛,啧一声,壮着胆子拉着包福就往客栈跑……只可惜刚到客栈门口,就让守在那儿的张龙赵虎逮了个正着,提溜着回开封府来了,交给包大人了。
包大人看了年头耷拉脑袋的包延一眼,带着他进屋了。
庞吉正巧看见,啧啧两声——哎呀,包拯他儿子长得不错啊!不过怎么那么白呢?
展昭和白玉堂此时正在院中喝茶呢。
庞煜坐在一旁,一件事一件事地念着他写的,之前一个月的行程。比如说上个月十五他去了一趟画舫、又比如说这个月初一他去了趟围场打猎。
展昭和白玉堂听得直打哈欠,小四子和箫良在一旁帮着他看。庞太师为了庞煜的安全,逼着他通宵写,还将庞府所有家人都聚集起来一起写,写了厚厚一堆庞煜的行程。别看他的确是改好了,但性子还是外向,整天到处跑,也闲不住。
“松木坊是什么地方?”展昭突然从众多的地点中,找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问庞煜
“卖松果的地方啊。”庞煜回答,“我养了只绿嘴翁,喜欢吃松果的。”
“鸟儿啊……”展昭点了点头。
“小小胖,你也爱吃那个辣死人的鸭脖子啊?”小四子看到一张纸上写着“辣死猫鸭脖铺”,就皱着鼻子问,“那个好辣的!”
今早紫影哄他吃了一个,辣得他喝了两茶碗水。小舌头一直伸着也还是辣,扇了半天嘴巴还麻麻的。
“哦,那个鸭脖子我以前好像在哪儿吃过,不过想不起来了。”庞煜无所谓地说,“说起来,那天我还和店里的人争了几句,就在鸭脖子店门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起问他,“你跟铺子里的人吵什么了?”
“哦……那个店铺老板说什么独一份儿,天下绝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味道,可我吃着有啊!而且小时候吃过就是想不起来了,当年我也被辣够呛,所以记得很清楚!”
“在哪里吃过?”展昭和白玉堂追问。
“嗯……”庞煜想了半日,“我只记得是在小时候吃的,因为姐姐特别喜欢吃辣的,所以可能是爹从哪儿买来给她吃的吧。”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就因为庞煜说人鸭脖之不是头一份而杀人,这貌似也不合情理,于是就再看别的。
公孙拿着个紫影那里拿来的鸭脖子尝了尝,“嗯……辣得的确很特别啊!”
展昭见公孙吃了两个还要去吃第三个,就觉得嗓子发紧,有帮他多喝两口水的冲动。
白玉堂似乎也不太怕这辣味,拿了一个来吃,细细辨这辣味,的确特别。
“嗯?”
刚喝了口水,展昭忽然愣了愣,凑过去闻白玉堂的嘴。
白玉堂尴尬地看他,一旁小四子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站在展昭身边的凳子上,瞧着。
“猫儿……”白玉堂想往后仰,展昭捧住他脸,“别动!”又凑过去认真问。
小四子见两人挨来挨去也没碰上,有些着急,就索性扑上去,推了展昭一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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