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自己的世界中,你虽身为圣职者,并且在造反前也和很多教父一样,每分每秒都捧着本写满了外文的书籍到处游历传教。
但说实话,你最讨厌看书,其中也包括你手上的那一本。
你本人都在试图将神明拉下王座的战争中被打死五次了,这本跟着你一道出征的书却还像刚出厂的一样。
封面新的发光,内角整洁干净,让你那个看上去比你还年幼的老爹都连连摇头。
遂此刻在这一堆密密麻麻的文字里寻找自己的档案,就好比让你去天上捞那颗长得像神之眼的星星,艰难无比。
就在你一筹莫展地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找起时,静谧的档案室里意外地传来了书页被翻动的声响。
这里居然还有别人在吗?
你收敛了一下那刚才回忆起过去时瞬息万变的表情,然后循着声音的来源踏过地毯,悄然无息地靠近了目标。
就在档案室的中央,几张办公用的书桌被并排放在了一起,桌上配备有公用的纸笔,从使用程度来看,平时会来档案室的人真的不多。
彼时身穿银灰外套的男人静静矗立在办公桌前,阳光透过玻璃窗户淡淡洒落房间,为他的肩膀镀上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他背对着你,身形修长,颈间一圈兽毛制成的衣领让你想起了那几个总爱拿你当工具人来使用的执行官。
不过你面前这位老熟人的气场虽然与他们相近,可他生着一头耀眼的橙发,性子也爽快利落,与潘塔罗涅或是多托雷那种城府颇深且饱和度极低的家伙相比,他不讨厌,但很烦人。
你和阿贾克斯还不是那种熟到见面就会笑嘻嘻打招呼的类型,更何况,你现在得改口叫他达达利亚。
男人正低眉看着手中的文档,神情无比专注投入,以至于完全没有发现你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少年同猫儿似的踮起脚尖隐藏了气息,慢慢接近了达达利亚的身侧,抱着好奇他在看什么档案的心态,你从他的脑后鬼鬼祟祟地投去了目光。
结果好巧不巧,你还没来得及看清达达利亚手中的文档,眼角余光倒是先瞄到了桌上那本已经被他拆开了的档案。
棕色的袋子被撕去了一角,安静地躺在阳光下的书桌上,几张羊皮纸凌乱地铺散开来,上头还留有墨水的笔迹。
在姓名那一栏,你清晰地看到了“米歇尔”三个大字,并且你敢万分肯定,整个愚人众里找不出第二个和你同名同姓的家伙。
莫非是达达利亚猜到你要辞职,所以才好心地提前帮你翻出了档案袋,就为了让你省心?
……如果提瓦特大陆即刻就爆炸,不然这种猜想对你而言已经可以上升为地狱笑话。
他绝对是在调查你。
你天性脾气就不太好,这会儿知道达达利亚还在搞这些,你索性连装都懒得装了。
少年直接伸手从那漂亮的男人手中抢过了档案,又在对方错愕的注目下厉声问他,“什么意思,你调查我?”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达达利亚被你的出现吓了一跳,你见他肩膀不可思议地抖了抖,就连睫毛都颤了两下,但在见到来人是你时,他松了口气,眼底的慌乱也转瞬即逝。
“是你啊,怎么没点脚步声?”他牵起唇角,向你绽开个再灿烂不过的笑来,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查看你档案是什么值得被拿出来说的事情。
“别扯开话题,你好好的查我档案做什么?”见那人要和你打哈哈,你不满地皱眉对着空气挥舞了两下拳头,暗示他“别逼我动手”。
“别激动,”达达利亚伸出被半截手套包裹着的大手无奈地同你抬了抬,依然不见半分紧张,“我还什么都没看到呢,你的资料可比至冬国的女皇还要神秘。”
他如此说着,像是怕你诟病般,主动将那份属于你的档案递到了你的面前,示意你可以确认他并没有说谎。
“……!”
不过档案上的字儿都没看清,你倒是先往后退了两步,与达达利亚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
“嗯?你有这么讨厌我吗?”男人不解地偏头,眨了眨那双如蓝宝石般清澈的眼睛,但你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戏谑。
你像是只养不熟的猫,不管与谁接触多久,哪怕是曾经并肩作战过多次的战友,只要在对方试图亲近你时,你都会因为感到不适而下意识地避开。
也或许是……达达利亚曾经不止一次忽然对你做过的暧昧举动,哪怕只是碰下手腕或是捏捏脸颊,都让你这个根本没谈过恋爱的“老古董”觉得无法接受。
更何况,他身上还有那种你至今都捉摸不出理由的怪异吸引力,让你疯狂地想要与他亲密贴近的同时,又怪异地抵触着与他有关的一切。
“我只是不太喜欢和别人靠太近,所有人都一样。”你敛眉,还不忘补充一句“所有人”,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话语显得太过于没情商,以至于刺痛了某人的心。
不过你也敢保证,像达达利亚那样的家伙根本就没有心,也理所当然地不会被你这样的人轻易刺痛。
“嗯嗯,见识过很多次了,可以理解。”他比你想象中的要通情达理一点。
不过当他又一次拿着那份档案主动靠了过来,并与你接近到了一个比刚才更加暧昧的距离时,你终于无语地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