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楼下小卖店买的,你先凑合用。”她轻声说,眼镜反射着明明暗暗的光。
等许黎明洗漱过回来后,陆白天已经紧贴在了床侧,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个蚕蛹,只露出双眼紧闭的脑袋。
眼镜摘掉后的脸颊小小的,弧度流畅的下巴缩进被子,闭着眼更能看出睫毛的浓密。
郁郁葱葱盖住了一小片红晕。
许黎明看着她的眼神闪了闪,最后没动声色地躺下,拉过被子放在胸前。
“我关灯了?”她轻声问。
“嗯。”陆白天有点紧张地说。
灯暗下去后,两人的呼吸更为明显,两个女孩的呼吸声和缓又清浅,在许黎明从未住过的狭小拥挤的房间里紧密纠缠。
好香啊,许黎明脑中飘出个念头,陆白天身上的味道不断钻进她的领地,像是勾引着她去探寻。
勾得心痒痒。
不同于香水的味道,那是一种很淡很淡,很隐秘的香气。
是树林中最难寻觅的那一簇花香。
“你睡着了么?”许黎明轻轻问。
“没,没有。”
许黎明斟酌半晌,忽然开口:“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贴着墙的女孩绷紧了身体:“什么?”
“就是……”许黎明翻了个身,“你用的什么牌子的沐浴液?”
……
陆白天松了口气:“呃……六神。”
“那不是花露水吗?”许黎明抬了抬睫毛。
“也有,沐浴液。”陆白天小声回答。
许黎明哦了一声,点点头,回头她也买一瓶用用。
看看有没有陆白天身上的这么好闻。
陆白天一夜都没有睡好,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入睡。
身边许黎明的一举一动她都能听见,每动一下,她脑海中就会浮现对方的模样。
轻翻个身,肩上的被子滑落到身后,一侧的发丝散落在脸上,又被高耸的鼻峰阻挡,呼吸均匀。
圆润的肩头松弛地垂着,洁白的睡衣下是树苗一样,已经生长圆满的旺盛身躯。
许黎明的手臂很长,也很漂亮,因为床很小,所以它几乎贴着她的腰,只需轻轻伸手,便能将她整个人拽进臂弯,霸道地拥进柔软安全的怀抱……
陆白天翻了个身,面对墙壁蜷缩起身体,远离那些不切实际的肮脏的幻想。
将自己团得越紧越好。
陆白天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当她醒来已经是中午,身边已经没有人了。
床上似乎还残留着许黎明的温度。
她将手伸向床单,发呆了很久很久,这才默默从床上爬下去,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懒觉了,这么晚醒来对她来说十分不习惯。
许黎明的被子和睡衣都叠好了放在椅子上,最顶上是一张纸条,用飞扬的字体写着。
“我还要赶作业先走啦,手受伤就不要做饭了,给你买了午餐当做房费。”
陆白天拿着纸条推开门,迅速跑出卧室,昏暗的客厅被门缝的光撕开一道缝隙。
茶几上放着一个巨大的外卖袋,拆开封口,里面是丰盛的四菜一汤,和一叠精致的糕点。
陆白天小心地将纸条放进口袋,然后一样一样摆出那些饭菜,等摆了满满一桌,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这才步伐轻快地,轻轻去敲女人的房门。
“妈妈,吃饭啦。”
————
许黎明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擦着滴水的头发走出卫生间,一会儿抬左手一会儿抬右手,满脸不解。
躺在床上擤鼻子的陶宁一脸生无可恋:“不是,为什么我们两个都感冒了,就你没事?”
“不知道。”许黎明懒洋洋回答,“可能平时补多了,抵抗力好一点。”
“给你们买了药和汤,起来喝点吧。”她一边说着,一边继续闻自己。
“谢谢你,大好人。”陶宁艰难地爬起来,招呼已经爬不起来的孙沐雅下床喝汤。
见对方一动不动,摩拳擦掌地走向外卖袋:“既然你不喝,我就独吞了。”
即使生病了的陶宁胃口还是很好,她一边仰头咕咚咕咚喝鱼汤,一边用余光去瞥许黎明,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
“你到底在闻什么啊?买了新香水?”
许黎明摇摇头,她不解地将手伸向陶宁:“你闻闻我身上香吗?”
“变态啊!”陶宁睁大眼睛,护着胸口往后躲,“我告诉你,你别有非分之想,我大学可是要好好学习不想谈恋爱的!”
“胡说八道什么。”许黎明懒得理她,走回自己的床铺,看着手里的沐浴液瓶子发呆。
她早上回来时特意去超市买了陆白天说的沐浴露,明明味道确实差不多,但就是没有陆白天身上的好闻。
好像添加了什么不知名的,让人上瘾的东西。
许黎明失望地将沐浴液扔在一旁,问起了正事:“室友回消息了吗?”
陶宁闻言也正色起来,她拿出手机递给许黎明,笑笑说:“回了,我就说笑笑人很好的,听了白天被欺负后的事儿就说愿意帮这个忙。”
“笑笑上学期还在正常上课,这学期说是生了什么病要做手术,一开始请了假,但手术效果不太好,所以现在申请休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