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管道?
反应过来我妻真也说的下水管道应该是地下隧道,福泽谕吉露出笑意,笑我妻真也的翻译与原意相差甚远,“不可以。”
我妻真也紧皱眉毛,更用力抓福泽谕吉的手,“为什么不可以?”
福泽谕吉轻推开他,走到一旁,骨骼分明的手轻动:给我一个让你一起去的理由。
“我……很厉害,可以给你出主意。”我妻真也说。
福泽谕吉:理由驳回,明天你和谷崎他们留在侦探社,不许乱跑。或者留在家中也可以。
我妻真也低下头不说话,后脑碎发下的脖颈显示他最近又瘦了很多。
他用鞋尖画着小小的圆圈。
鞋底在木质地板上发出沙沙声。
福泽谕吉知道我妻真也留在自己身边才能保持情绪稳定,可是与谢也小姐的话他也没有忘记。
鞋底磨地板的沙沙声愈来愈大。
福泽谕吉不得不抬起他的头,说:下星期,市郊寺庙会举办一个祈福活动,乱步提议侦探社一起去,这个提议被我拒绝了。如果明天你留在侦探社或者家中,我可以通过这个提议。
乱步提出之际,福泽谕吉就以横滨不稳定为由驳回这个提议。
我妻真也有点想去,可他更想和福泽谕吉两个人去祈福,于是强调:“我们两个人去就够了。”
福泽谕吉轻笑,“可以。”
第二天,我妻真也没有去武装侦探社。
在福泽谕吉走后,他将福泽谕吉的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套在身上。
像极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不伦不类。
他在屋中,将电视打开,寻找到音量键播放到最大,企图制造心理安慰自己可以听见。
寒冬的横滨太冷了。
我妻真也仿佛又身处一个压力极大极黑暗的大水箱,他靠在沙发,搂紧福泽谕吉的衣服。
在记忆深处,在从前,哥哥没有为他找到适合的助听器听见声音时,哥哥不在身边时,他都是靠搂着他的衣服得到安全感,可是最近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了。
他过往,身上穿着一件的清冽气息的外套,就可以躲避掉寂静带来的恐惧;现在穿着厚厚的沉木气息的衣服,却仍在发抖。
“换香水了。”我妻真也埋头在和服袖子上。
换香水却不和我讲,差评。
窗户边逐渐出现了红粉色的云朵。
傍晚来临。
我妻真也一直维持着一个动作没有变。
“嚯呀呀呀!”门被打开,来人有着俊郎的面容,发型干脆利落,三十岁左右,身形健硕,穿着红色的军装,拿着主人家给的钥匙,一进门就捂住耳朵,“电视机声音这么大,耳膜快要震裂了。”
话说完,紧接着,福地樱痴连忙用脚踹上门,将声音隔断在内,担心打扰到邻居。
他视力极好,屋内极黑,他一眼也没有看到乱步那小子说的人究竟在哪里。
啪。
打开灯,他正要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却听到沙发那里轻微到近乎无的呼吸声。
沙发边角,有一个尽量缩小自己身体坐着的瘦弱身影。
福地樱痴走过去,“不是我说,老弟,你怎么一点儿声音也不出。我差点要进到福泽谕吉那家伙的卧室了,那家伙可是有洁癖的。”
有洁癖还龟毛,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矜贵姑娘家一样守身如玉,用礼义廉耻要求自身。
他低头打量这个白发少年,和福泽谕吉传说中的乡下未婚妻一个类型。
白发,长相柔美,又圆又大的眼睛。
像是福泽谕吉会喜欢的类型,就是不知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又一个不认识的人。
我妻真也看到他手上的钥匙。
是福泽谕吉认识的人。
他推开福地樱痴挡在他身前的影子,“你挡到我看电视了。”
福地樱痴听着发音不标准的话,发出一个唔声,在我妻真也耳边打了一个响指,注意到我妻真也面上只有被戏弄的生气,没有惊吓。
这才说,“你说看电视,我以为你能听见声音,还在想自己不会进错房门了吧。”
我妻真也捂住耳朵,讨厌面前的这个人。
福地樱痴被瞪了,他摸摸鼻头,知道我妻真也会一点儿唇语,于是说:“不知道你能不能翻译出来,看好,福泽谕吉在剿灭布莫拉组织时,为了保护侦探社成员受伤,目前正在治疗。另外两个社员也受了伤,不过属于福泽谕吉伤势最重。”
为了让我妻真也能够翻译出唇形,福泽谕吉在说话时语速都较慢。福地樱痴不知道慢点,因此我妻真也只翻译出大概。
他喃喃:“哥哥受伤了。”
福地樱痴一脸若有所思:“你们之间以哥哥弟弟互称啊。”
倒也不算奇怪,这个称法福地樱痴在军队的时候也经常遇见,甚至他还见到过同性情侣以老公老婆互称。
这一看,福泽谕吉也不算很出格,也很符合福泽谕吉这个人的风格。
我妻真也站起身,立刻向武装侦探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