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淋浴喷头落下温热的洗浴水,他借着水雾掩盖自己的羞意。
仿佛只要他不说,粉白的脸颊就只是因为热气蒸腾导致的,而非是其他什么难以启齿的原因。
系统86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那种梦是什么梦,它倒是挺高兴地:【梦啊,很正常,不要觉得不好意思,你才刚满十八岁,正是青春期的阶段,多做几次梦都不是问题。】
系统86像每一个开明的家长一样,大方地安抚着自家刚刚长出青涩花苞的崽。
但尤里乌斯仍旧是慌乱的:【不、不是,梦不一样……】
系统86:【怎么不一样啦?】
尤里乌斯支支吾吾地:【我、我梦见……梦见克拉克了。】
系统86犹未觉察异常:【克拉克啊,正常正常,正正正——不正常?!】
两秒后它才反应过来,声调都拉高了。
尤里乌斯眼睛水润润的,他快要哭了:【你也觉得不正常是吧,克拉克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做这样的梦玷污他呢?】
系统86:……
它赶紧呸呸呸,坚决维护自己的小宿主:【哪里不正常了?什么玷污不玷污的?正常得很!】
尤里乌斯夹了夹腿,关掉花洒,随手抽出一张毛巾盖在脸上胡乱地揉搓着。
神色怏怏,闷闷不乐。
他捡起脏衣篓中的短裤,单独拎出来手洗。
洗的是小短裤,红的却是耳朵尖。
尤里乌斯声音闷闷地:【就是我不正常,你只会哄我。】
系统86急得团团转,但情窦初开却懵懂又迟钝的少年就是认定了自己干了坏事,玷污了最好的朋友。
尤里乌斯眉眼低沉地洗完小短裤,换上干净清爽的衣服,扑倒在床上,脑袋埋在枕头里,清瘦的脊背透出一股不合年纪的郁郁。
“我是个觊觎朋友的坏蛋。”
室内静的只有他清浅的呼吸声,偶尔角落里的狗窝会传来小六吧唧的梦呓声。
安静的氛围下,放空的大脑就容易胡思乱想。
昏暗的光线在尤里乌斯的眼中竟也显出几分暧昧来,他偏头,露出眼睛,视线虚虚地落在窗帘上,没有聚焦。
他躺在冰冰凉凉的真丝床单上,温热的肌肤很快就将床单上的一点凉意给熨烫没了。
热气重新传递到他的身体上,宽松的睡衣衣角掀起,露出的腰身贴在床单上,闷热的触感自腰腹往上传递。
尤里乌斯竟不合时宜地又想起那个旖旎情动的梦。
梦里有一双手也这样覆在他的腰上。
热、闷、烫。
呼吸霎时粗气滚烫起来,尤里乌斯重重地跳下床,脚心贴着冰凉的地板,贪婪地感受着那一点微末的凉意。
他不再犹豫,匆匆进了衣帽间换了衣服。
卧室的房门吱呀一声被关上,他脚步急促地跑下楼梯,撞见了早起已经在做早餐的敬业老管家。
阿尔弗雷德:“尤利少爷,我以为你会睡到中午,现在是饿了吗?”
尤里乌斯脸颊粉红,眼神躲闪,匆匆路过阿尔弗雷德,“不是,阿福,我、我只是想早起晨跑了。”
他不等阿尔弗雷德再过多询问,便加快步伐朝外走去。
现在是清晨六点,初秋的天,但到这个时间天还是已经亮白了。
太阳还没爬上天,晨风偶尔带来几丝凉意,扑到尤里乌斯的脸上,穿过他奔跑时扬起的发丝。
尤里乌斯跑了很久,久到从心烦意乱到疲惫燥热,纷杂的思绪渐渐平息,身体在奔跑中累到极致。
他停下来拖着疲软的双腿走了几百米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后撑着地,仰头望着越来越亮的天,努力平复着呼吸。
歇了快十分钟后,尤里乌斯慢吞吞地站起身,抬动着软绵绵的双腿回家。
大概是他的状态看起来实在太异常了,吃早餐时,阿尔弗雷德一直不停地看他。
但尤里乌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老管家关注的目光。
他吃完早餐,又回浴室重新梳洗换了一套衣服,等他再离开卧室,已经八点过了。
到这个点,迪克才慢悠悠地起床,打开卧室门时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他看见站在走廊上的尤里乌斯,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嘿,尤利,你起的好早。”
尤里乌斯淡淡地应了一声,正要下楼离开,突然转身直勾勾地盯着迪克看。
迪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尤里乌斯眼睛发亮,两三步来到迪克面前,推着人重新进入迪克的房间,“哥哥,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的看法。”
迪克全程一脸茫然,直到坐在椅子上他才撩起眼皮看着说要向自己寻求建议的弟弟,“怎么了?慢慢说。”
尤里乌斯本想就昨晚的梦寻求迪克的意见,但真要到说出口,他却又难为情得很。
支支吾吾半天,他也没能完整的说出来。
迪克只能自己猜:“你不是害怕昨晚喝酒的事吧,没事,这就是个小问题,我没满十八就已经偷偷喝过了。”
尤里乌斯:“啊?不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