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家停车场上。
沈牧之看着姬昊天,满眼恳切。
姬昊天却微微摇头:
“沈老,姬某年纪尚浅,资历尚轻,所学医术也不过是皮毛而已,断然不能开堂授课,辱没姬家名声,何况你年事已高,在北国医界又享有盛名,拜我为师,着实不妥。”
沈牧之听完姬昊天的回应,眼中闪过一抹失望神色。
姬昊天的医术之高深,他是亲眼所见的。
如果姬昊天所学的还算是皮毛,那他沈牧之这辈子学的东西,岂不是就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了?
言外之意,还是不愿意收下自己罢了。
虽满心不甘,不过沈牧之的年纪不毕竟在这里。
绝对不能做出死皮赖脸,为老不尊的事情来。
只能话锋一转:
“姬公子,老朽不才,既然无缘摆在你的门下,那可否高攀,与你做个忘年之交?君子往来,只谈医术,如何?”
姬昊天不禁失笑。
今天晚上,不管是平西王府的大小姐,还是云州商务共济会的会长,现在还有个北国医圣沈牧之,都争先恐后的想要跟他交起了朋友。
实在无奈。
但沈牧之对姬振南仰慕有加,多年来到处为姬家正名,这一点,姬昊天还是有耳闻的。
此刻见他开口,也不好拒绝,当即点头:
“不瞒沈老,我也正有此意。”
“哈哈!如此甚好!甚好!”
沈牧之闻言,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姬公子,我听说,如今你已经用令尊的名号,重新开起了镇南医馆,可有此事?”
姬昊天点头:“不错。”
“既然如此,老夫从明日起,便去镇南医馆坐馆,一来可以继承振南先生的遗志,大开方便之门,二来也能随时与你切磋医术,你看如何?”
沈牧之见姬昊天不愿收自己为徒,索性直接送上门去了。
“沈老愿意来医院坐镇,我求之不得。”
姬昊天闻言一笑,欣然应允。
他如今虽然回到云州,但琐事颇多,分身乏术之下,也不可能每天留在医馆帮忙。
如果沈牧之前去帮忙的话,镇南医馆无异于多了一大助力。
如此一来,不仅姬素素的医术能得到指点,而且当初在平安镇那种地痞碰瓷的事情,也一定会少了许多。
“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定了。”
沈牧之欣喜的点了点头:
“此刻樊老爷子那边还需要有人陪同,而且天色已晚,老朽就不耽误姬公子的时间了。”
几句攀谈。
沈牧之心满意足的离去。
“哇靠!二哥你也太厉害了吧!”
姬素素看着沈牧之远去的背影,一脸崇拜的看向了姬昊天:
“你今天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给樊老家主治的病的,为何这沈医圣从病房出来之后,看向你的眼神始终都带着服帖,现在居然还要去我们家的医馆上班,天哪!一想到北国医圣在我们家的医馆做大夫,我就感觉自己好厉害的样子!”
姬昊天不禁失笑,伸手摸了摸姬素素的头:
“傻丫头,只要你好好学医,将来的医术,一定会超越我们每一个人。”
姬素素闻言,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嘁,有一个你这么抠门的二哥,连治病的时候都让我回避,不许进病房,我怎么超过你呀!”
姬昊天当即无语,自己总不能告诉姬素素,樊精忠是光着屁股治的病吧。
温可人也被古灵精怪的姬素素逗得浅笑一声:“好了素素,外面天寒,快上车吧。”
姬昊天转身,看着跟在一旁的林韵: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下午你给樊家人治病的时候,我的同事们已经采购完了药物,此刻正在施家庄园外面等我。”
林韵微微摇头,抿了下嘴唇后,轻声道:
“姬先生,我能不能也跟你说句话。”
姬昊天微微蹙眉:“怎么,你也要跟我做朋友?”
浅笑荡漾。
望之如沐春风。
林韵听闻此言,却是一愣,随即臊红了脸,心中升起一股沉重的失落感:“我还以为……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呵呵,我逗你呢。”
姬昊天看见林韵目光百转,不禁失笑,他身边的姑娘们,唯有温可人和林韵的身世最为坎坷,但温可人在军中磨砺多年,早就能够很好的把控自己的情绪,林韵与之相比,还是显得脆弱了很多。
完全不禁逗。
林韵闻言,重重松了一口气,伸手捂住了胸口。
姬昊天看着林韵的模样,正色了不少:“想跟我说什么?”
林韵看着旁边的温可人和姬素素,俏脸一红:“我们,能不能单独说。”
“好。”
姬昊天点头,向一旁走了几步。
姬素素站在车边,顿时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温姐姐,我怎么感觉林韵这么不正常呢,你说,他该不会是要找我二哥表白吧?”
“不知道。”
温可人听见这话,心口莫名一紧。
竟有些怅然若失之感。
林韵,还不会是真的想要找姬昊天表白吧?
想到这里,温可人居然隐隐有些痛恨自己,为什么在何时何地都能展现出坚强的自己,在面对姬昊天的时候,却永远都那么懦弱呢。
此刻。
姬昊天已经跟林韵走出了十余米远,站定了脚步:“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
“嗯。”
林韵看了看远处的温可人和姬素素,声音如蚊子般低微:
“姬先生,明天,我可以约你出来吗?”
“怎么,是工作的事?”
姬昊天闻言,犹如钢铁直男一般开口问道。
他没有装傻。
自幼家中蒙难,十年逃亡生涯,带着满腔仇恨投身行伍。
多年来,他始终被仇恨折磨。
心心念念,只有跻身强悍巅峰,回到云州手刃仇敌。
哪有心情思考儿女情长。
故此,在感情方面。
姬昊天真真正正是白纸一张,根本没看出林韵有什么异样,只当她是腼腆,不好意思与自己对话,毕竟姬昊天已经习惯了别人低声下气打的与自己交流。
加之感情经历空白,真的很难区分惶恐和羞涩。
林韵点了点头:
“算是吧,有一些工作的因素,但是也有个人的原因。”
“个人原因?”
姬昊天更加不解。
“明天,是我的生日。”
林韵开口解释了一句,随后深深叹了口气,眼圈些许泛红:
“我在云州,不,应该说在这世上,只有你一个朋友,所以,我想在生日的这一天,跟你一起度过,只有我们两个人。”
泪滴垂落:
“我已经整整十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呼呼!”
姬昊天看见林韵的模样,一声幽叹。
对于林韵身上散发出的孤独之感。
多年来,他深有感受。
因为这十年,他同样痛苦难熬。
半晌后。
姬昊天重重点头:
“好,这个生日,我陪你。”
男儿一诺。
重若千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