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淫荡不知羞的女人,被劫去就劫去了,还接回来干嘛!”
“明凰公主十岁便会请旨亲往江北赈灾,小小年纪就懂得爱民如子,明鸾公主算什么东西,一个妖女,听说脾气极差,动不动就对侍女非打即骂,这种祸害,早死早干净!”
“非也,我可听说,陈世子之所以这么拼命寻找明鸾公主倒不是为了什么儿女情长,而是明凰公主身体有恙,亟需明鸾公主的血……陈世子对明鸾公主照应有加,只是看在明凰公主的面子上……”
“该!明鸾公主就是个荡妇,能为明凰公主而死,是她的福气!”
明凰、明鸾……
不知为何,听到这些话我的心脏好疼……
恍若隔世的声音在耳边一遍遍呼唤:“凰儿、凰儿你要乖,母后给你拿玫瑰酥。”
“凰儿,你是父皇最乖的孩子,可比你弟弟听话多了。”
“公主,这可是毒疫,您金枝玉叶,怎能亲自给我们熬药……”
“这是我们江北百姓,对公主的祝福。千盏花灯,祝愿公主长命百岁,千秋喜乐!”
“鸾儿,你是鸾儿,你记住你是明鸾公主,鸾儿,清泽哥哥一定会给你自由……只要,办成那件事。”
“一个肮脏的女人也配被称为公主?!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哥哥虽然是内侍,但还是懂伺候女人的……”
“小月牙,我回来了……”
长安发现我的异常时,我已经躺在马车里痛的几近昏迷了。
他连忙掏出随身携带的药瓶倒出两粒药丸塞进我嘴里,我才慢慢缓过来。
“还真是离了主子片刻都不成……月姑娘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不放心的赶了马车往回走,路上恰巧遇见舞狮队伍,我便掀开帘子凑个热闹,哪成想狮子抛起来的那个绣球突然凌空炸开,窜出一个红衣身影——
我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自己被黑衣人追杀的一幕幕,他们丢了刀,接了裤带,拽开我的衣襟,从我脖子上拽去一样东西……
那些狰狞的面孔在我眼前挥之不去,嗜血的眼神成了我忘不掉的梦魇……
我愣愣的坐在马车上,刚回山,就疯了。
我疯狂的砸东西摔桌椅情绪不稳的又哭又笑,他闻讯赶来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
“月儿,月儿!”
他抱住焦躁的我试图安抚我的情绪,温声呼唤着我的名字:“月儿,没事了,都过去了,哥哥在。”
“我不要被太监掐腰,我不要吃猪食,我不要被人踹下马车,不要被抓住欺负,我害怕,害怕……都离我远点,走啊你们这群魔鬼,走啊!父皇,母后,凰儿好怕,父皇……”
混乱时我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牙尖入骨,不多时淋漓鲜血便浸红了他的雪白衣袖。
他没有推开我,只是拧着眉,极致温柔的把我再往怀里护紧些,温言细语的怜惜我:
“好了,月儿不怕,月儿最乖,月儿永远是哥哥的心头肉……”
“仙人哥哥,你去哪儿了啊,为什么连你也不要我了……哥哥……”我在他怀里哭哑了嗓子。
他抚着我的后背,哽了嗓音:“怪本座不好,本座不该闭关这么多年,让小月儿受这么多苦。”
长安捧着汤药愣在门口:“主子,她、她是……”
他温柔的给我擦眼泪:“她才是明凰公主。”
我发了一次疯,疯完又忘记了很多事。
长安说我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仙人哥哥已经找到了医治的办法,只是还需要时间去验证,所以办法暂时不能用在我身上……
不过很快,我就能恢复正常,记起自己所有的从前了。
仙人哥哥手腕上多出了一处伤痕,我问他是怎么弄的,他说练功时不小心兵器划伤的,可长安却偷偷泄露给我真相,说是我发病时咬的……
入夜,我终究是忍无可忍的绕过屏风强行解开了他手腕的绸布,看见那深入白骨的咬痕,我顷刻模糊了双眼。
“这是我发病咬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把你咬成这样,你肯定很疼吧。”
他用手覆住自己的伤口,故意打趣:“嗯,是很疼,但月儿想给我做记号,我也不能拦着。”
我顿时哑然,心里更酸了,拿出膏药小心翼翼给他涂上:“以后,离我远点吧,我不想伤到你。”
他反握住我的手,唇角上扬,温润清明的好似天上皎月:“虽说未成婚,但月儿到底是本座的童养媳,本座又怎能离月儿远?”
说着,神情忽黯然:“莫不是嫌弃为夫目不能视物。”
我赶紧摇头:“没!我怎么会嫌弃你呢,仙人哥哥……我说过我会做你的眼睛。”
“那以后,就不许因为夫而心生愧疚,月儿,你我总归是要成婚的,难道要疏离客气一辈子。”
“我、”
我帮他包好手腕,红着脸乖乖绕回了屏风另一侧,躺下睡觉。
安静许久,我才翻身,对着屏风上的玉人轮廓内疚说:“哥哥,我不想让你疼,我不想伤你……”
他亦合衣躺下:“月儿,你放心往前走,剩下的,交给本座。”
“哥哥。”
我抬手,指尖轻轻触碰屏风。
而这一次,他也抬了指尖,抚摸着屏风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