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为,陛下明明不喜欢灵均圣女,为何还要将圣女留在宫中?是为了稳定人心,更是为了……若哪日火湖禁地突然出事,身为大祖元神转世的灵均神女,就必须要担起殉劫的重任,她是真是假无所谓,陛下要留下来护住阖族!
换而言之无论是真是假,陛下都要以身犯险,即便她真是大祖元神转世,一瓣碎片罢了,有何能力阻止蛇族灭族大劫的到来!
最多,只能多拖延些时日。
如若她不是,那陛下连缓冲指挥族人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两个可能,无论结果究竟是哪个,最后陛下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灵均摆不平的事,陛下这个蛇皇要亲自以身护族中万灵!
像他父亲,他祖父一样,牺牲自己的性命,换取蛇族又万载的太平!
陛下,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只是近来火湖稍稍太平,陛下才能安心陪帝尊养胎!
陛下同我们说,老天只消给他百年时间,哪怕十年,只要让他看着帝尊安全生下孩子,看着孩子们长大会走不再磨帝尊,他就放心了。
帝尊,你现在杀了灵均圣女容易,可带来的后果,却是连陛下唯一一条争取时间的后路,都断了!”
“广寒君……”凤川傻乎乎地要开口打断,我喘息着逐渐平静下来,肃色下令:“让他说!”
广寒君抓住机会发泄似的委屈道:
“现在蚺族与圣女的关系不清不楚,蚺族蠢蠢欲动,火湖也不太安稳,表面上太平盛世,内里却是潮火暗涌!
原本陛下就是为断了部分族落趁机搞事的念头,才将圣女放在宫中,对外宣称圣女在,能保蛇族万载平安,所以蛇族生灵都将圣女看做关键是可以救自己性命的人物。
灵均是坏,可不能否认她如今在蛇族子民心目中的地位!
您现在去砍了她,您觉得,蛇族能放过你吗,到时候压力都只能陛下一个人担着,灵均死了,我们所有计划都乱了。
届时蚺族、火湖、族中人心惶惶,有心之人虎视眈眈,陛下措手不及,原本还算简单的事,会复杂千倍万倍!”
“广寒,你够了!”
“不够!陛下,您可以无限偏爱帝尊,您愿意纵着帝尊随心所欲,由您一己承担后果,可是臣如果不将这些事告诉帝尊,帝尊冷静下来是会后悔的!
帝尊,杀了灵均圣女,你真的就舒坦了吗,你真的愿意看见陛下因为你的一念之差,陷入举步难行的境地么!”
“广寒!”玄霄一掌神力扫过来,本想将广寒丢出去的,却被我半道截胡,眼疾手快的轻易化解。
我捏了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只手把贴我身上的凤凰给拎起来丢开:“多大了还往本帝身上蹭,一边玩去。”
指尖金光一晃,凤凰就被我化为原形扔飞出一丈远。
“师尊你怎么又把我搞回去了!我、完了,我变不成人了!”凤凰拍着膀子反抗。
我捏诀将随身法器收回去,低声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失态了……我梦见我的孩子,梦见了从前……”
“别说了。”
玄霄突然从后牵住我的手,一臂将我带进怀中,按进自己玄色衣袍下,自责地柔声道:
“从前是我没保护好你,他们说得对,是给你的偏爱还不够,是我,过于信任她,明明近在咫尺,却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别人伤害你,我竟然也伤你,都是我的错,我欠你们母子两条命。”
“所以,广寒说的是真的,你想用灵均祭蛇族大劫,灵均不成,你就打算,自陨殉劫?”我喉头发硬的问。
他低头埋进我脖子里,颤声说:“月儿,我别无选择,我是蛇皇,蛇皇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蛇族危难之时,以身,换族人平安。”
我失望地拧眉,心底发苦:“这也是你爷爷教你的对么?”
这个阿巳……有时候我多希望他能自私些。
都没把自己孙子带坏了。
“没有人教我,只是,我一直都知道,神从来不是只为一人而生。”
“真是和你爷爷,一个德行。”我阖目苦笑。
凤川勉强找了个未插蜡烛的白鹤高脚烛台蹲着:
“说起尊上爷爷,还有件事,尊上爷爷临终前留了个锦囊,说是可解族中造化之劫,尊上好不容易翻出来,上面也隐晦地提起,蛇祖大祖,可补火湖,续蛇族命数,结果到现在我们也没找到大祖的影子……
大祖不至于转世在凡界了吧,我去查过生死簿,完全没有啊!
也有可能是时机未到,现在先不急做最坏的打算,万一过个一两年,突然就撞上了大祖呢……
只是禁地这几年有些怪,那个火湖啊,一会儿开心,一会儿发疯的,前一段时日明明都正常了,心情特别平稳,今晚竟然又颠了,地火喷涌差点烧死我。
尊上从流风殿离开后,就去了火湖,折腾了好几个时辰才让火湖正常下来。
几十年几百年我们也不是等不起,主要就是隔三差五来一回,也不晓得哪次就炸了,太考验我们的心态了。”
“火湖的事,有我在,还用不着你们担心。”玄霄小心翼翼用手护住我已然隆起的小腹,认真道:
“夫人心中有气,想杀了她,为夫支持,不过无需夫人亲自动手,脏,为夫会替你解决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