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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棠没明白:“……什么?”
  陆衍曾经告诫过自己很多次,年轻人贪口新鲜不算大事,也打定主意永远不问,可话一出口,他就感觉一道陈年旧伤被一点点撕开来,刀一般凌迟着已经痉挛的心脏。
  “你跟别人上床的时候想过我么?你口口声声说的喜欢,又算什么?”
  韩棠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说我跟别人……”
  那几个失控的夜晚里场景忽然在脑海中晃过,他生生止住了。
  殊不知这在陆衍眼中几乎等同于默认,他怒火中烧,几乎是口不择言:“怎么,想不到借口抵赖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跟那个人上完床的样子有多明显?浑身都是……都是那种痕迹!你想抵赖,抵赖的了么?”
  陆衍恨得牙根都快咬出血,就看见韩棠嘴唇动了动,旋即又抿紧了。
  ——彻头彻尾的维护态度。
  陆衍脑子一炸,最后一点理智也被妒火烧了个干干净净,他抬手就把韩棠推回椅子里,双手撑在扶手两侧,以一种绝对威压的态度审问他:“我只问你一遍,那个人是谁?”
  在剥掉温柔体贴的外壳之后,陆衍露出了他本来的样子,易怒、善妒、有着极强的掌控欲,和绝对的强势态度。
  韩棠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在第一次见面时,陆衍就露出真实面目,自己还会不会留下来,会不会喜欢上他?
  这个猜想其实没什么意义,因为自己是他为了那个“失去了宁愿去死”的爱人所准备的躯壳,就算为了那个人,陆衍也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留下来。
  或许是低血糖的关系,韩棠出现了一丝晕眩感,但感管变得更加清晰。
  陆衍粗重发烫的呼吸就落在脸颊边,他不用看就知道陆衍现在有多生气,那蜷缩着,再松开的手指,还有因为太用力微微颤抖的肩膀,无不表明他的情绪已经在爆发边缘。
  但韩棠一点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因为哪怕到了这种时候,陆衍还是努力克制着。
  他害怕伤害自己,他不愿伤害自己。
  殊不知这种维护,其实也是一种伤害——这偏执炽烈到几近疯狂的爱,根本不是给自己的。
  这个认知让韩棠彻底清醒过来。
  陆衍冷着脸等了他很久,终于失去了耐心:“你不说也没关系,等我收拾完陆崇胥就去找这个人,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
  他转头离去瞬间,就听见韩棠在身后轻轻道:“我现在就很后悔。”
  “什么?”
  陆衍转身的瞬间,韩棠忽然抱住了他,他冰凉的脸颊贴了过来,紧紧靠在自己下颌边,陆衍毫无征兆地心软了一下,靠着理智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靠太近,语气还是很恶劣:“你这是做什么?替那个人求情?省省吧!”
  说话的过程中,他感觉颈窝一阵潮湿,滚烫的泪水砸下来,好像直接砸进了心里。仅剩的那点理智也被抹平了,陆衍其实不愿意这么快原谅。
  他可以不介意韩棠跑来跟自己的仇人见面,也可以当那些伤人的话没有听到过,韩棠不是自己,他没有上辈子的惨烈回忆,没有像自己一样被噩梦一次又一次杀死过,当然也不会明白因为体会过失去所以深入骨髓的偏执。
  这些都是不能责怪,也不能埋怨的。陆衍知道,也可以接受。
  可是唯有那个人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轻易埋过去的关卡,就算他最后看在韩棠的面子上不做太过分的事,但起码此刻,他不想让韩棠以为这是撒撒娇就能糊弄过去的。
  想归想,可泪水又一次落下之后,身体比脑子更快动作起来,他松开钳制的手,转而抱紧了韩棠。
  “……先回家。”陆衍哑声道。
  韩棠低低地说:“哥,我不能跟你回去。”
  陆衍刚要说话,忽然感觉脖颈边一痛,他推开韩棠,就看见对方手里拿着个小型针管。里头大概是强效麻、醉剂,药效非常凶猛,转瞬间陆衍就感觉到了头晕,连舌头都不受控制了。
  “你……做什么……”
  他眼前一片模糊,举目都是摇摇晃晃的黑影,他竭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可摇摇晃晃几次后,还是踉跄着朝前摔去。
  韩棠抱住了他。
  时间回到陆崇胥离开之前。
  韩棠说:“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陆崇胥留下的人按照他的要求,布置了一枚假炸、弹,定时刚好卡在足够外面的人逃生,但又不够救走他的范围间。
  时间回到陆崇胥离开之前。
  韩棠说:“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要先帮我一个忙。”
  陆崇胥留下的人按照他的要求,布置了一枚假炸、弹,定时刚好卡在足够外面的人逃生,但又不够救走他的范围间。
  “怎么?还不死心,想试探他为了你会做到哪一步?”陆崇胥语带讽刺。
  韩棠把要过来的麻、醉针藏进口袋里:“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那个人。如果他在乎那个人在乎的连理智都没了,那我的确不该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陆崇胥打量了他一会儿:“希望你能真的明白自己该怎么做。”
  韩棠望向陆衍即将进来的方向,轻轻道:“我当然明白。”
  韩棠一只腿失去知觉受不住力,被陆衍一压,不得不半跪在地上,饶是如此他也没放开陆衍半分,反而更用力地抱住他,他贴在陆衍脸颊边,闭上眼睛感受对方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