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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早恋。
  祝成逍现在又高又帅,他不爱打篮球,但宋玉都可以想象到如果祝成逍往篮球场里那么一站,该多瞩目。
  “应该不会吧。”宋玉是这么回答祝导的。
  “为什么?”祝一江给宋玉塞了袋他从维也纳带回来的伴手礼,“你祝叔叔我初中的时候就是校草了,我儿子肯定不比我差。”
  “......”宋玉笑了笑,接了礼物,“谢谢叔叔。不过我觉得哥哥他应该还没开窍。除了竖琴以外他没对别的东西感兴趣过。”
  更不要说人了。
  其实祝一江在听到这话后第一反应就是不对,那除了竖琴以外当然还是有感兴趣的玩意儿的,但是当事人就站在他面前,祝一江不好义正言辞地反驳。
  于是祝一江点头:“也是。那就麻烦你了小玉,上初中也多来陪陪成逍,他性格比较内向,我怕他在学校被人欺负。而且你们还养了条小狗。要负起责任!”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宋玉笑着应道。
  收了祝一江给的礼物,宋玉把祝导的叮嘱放在了心上。
  小升初考试在即,宋玉根本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不管是需要背诵的课文还是各种小学计算题,他早就滚瓜烂熟。
  小升初考试那一天,宋得胜难得地在头一天晚上没有去打牌,也没有出去鬼混,而是早早地催着宋玉睡觉,第二天起来还亲自给宋玉做了早饭,打了车,说是要陪着宋玉去考场。
  小升初考试的成绩不算重要,不影响到学校的分配,但是这次的成绩就像一块敲门砖。到了初中的新班级,这份成绩会自然而然地把学生们划分为几个阶梯。
  “儿子。紧张么?”宋得胜搓搓手,他这哆嗦的样子像是他自己要去参加考试。
  宋玉握着准考证,乖巧地背着书包,笑:“不紧张。”
  “那有信心么?”
  “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宋得胜长舒了口气,“你只要把书读好就行,不然我在你身上花的时间和金钱岂不是都浪费了。”
  这种话宋玉从小听到大,听得他耳朵都起茧了。
  宋得胜的意思无非就是要宋玉给他养老,宋玉本来可能是愿意的,是带着孝心的,对这个父亲说不上多尊敬爱戴但也不至于是痛恨的,但少年总有少年的叛逆和筋骨,被宋得胜这么一“强迫”,一念叨,宋玉心里反而冷笑。
  有时候他想,为什么他从来没听祝一江说过要祝成逍好好读书,之后给他养老。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环境,老厂房区人人都被钱做的绳子吊着脖子,一生庸庸碌碌,结婚生子是按部就班的,培养后代只为了延绵香火,为了安享晚年。
  他们是提前一个小时就到了考场,宋玉站在大门外晒着太阳,宋得胜蹲在屋檐下乘凉,还顺手点了根烟。
  宋得胜抽的是华子,粗的,宋玉看到这烟,莫名想到了江恪家便利店里那包银钗。银钗的包装比华子好看多了,更贴合宋玉的审美,而且那是细烟,宋玉觉得粗的二手烟比细的二手烟闻起来更呛人。
  “我妈呢?”宋玉忽然问。
  宋得胜夹着烟的手瞬间一僵,他猛地抬头,语气犯冲:“你妈你妈,老子推了今天一天的牌过来陪你考试,你张嘴就是问你妈?”
  宋玉平静:“她说会来的,没有联系你吗?”
  “联系了。”宋得胜露出满嘴黄牙,冷笑,“说是今天考完试带你去吃饭!”
  “满意了?!”宋得胜低吼着,“你个养不熟的,她四年都不来看你一次,你还这么惦记着她!白眼狼!”
  “我告诉你,那女人现在过得可好了,她根本就不记得还有你这么个儿子,也不愿意踏足老厂房区半步,人家现在住的是公寓,电梯房,她新老公银行工作的,体面得不得了,儿子比你小两岁,成绩也很好!听说又乖又听话!她哪里还会想起你?!”
  “今天来见你指不定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了。”宋得胜幸灾乐祸地说着风凉话。
  他对王琴早没了感情,甚至还很膈应,因为王琴跟他离了婚跑了,现在过得还比他好,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宋玉不说话,不说话反而让宋得胜更冒火,他腾一下站起身,朝着宋玉就走过来,指着他鼻子骂:“你搞清楚,你现在只有我这么一个爸,你没有妈了!你妈早有她自己的家庭了!你以后还是得靠我!只有我才会花钱供你上学,抚养你长大!”
  “这次考试你要是没考好,就给我等着,你看我抽不抽得你皮开肉绽!”宋得胜威胁道。
  宋玉闭了闭眼睛,双手紧紧攥着书包肩带。
  此刻他心里已经骂了一万句脏话。
  宋玉抬眸时死死地盯着宋得胜,面色冷得吓人:“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你又凭什么一定要我按照你的想法做事?”
  宋得胜瞪大眼睛,愣在原地。
  等他反应过来,宋得胜和宋玉一样的暴脾气就起来了,他看着宋玉背着书包的背影,一个巴掌就盖了过去,宋玉吃痛,周围有别的带着孩子来参加考试父母看到这情景,纷纷围了过来。
  宋玉听到有人问:“你干嘛啊?打孩子干什么?马上就要进考场了!”
  他的火于是也蹭蹭往上冒,自尊心像被放在油锅上煎。
  宋玉是能把张澜抡在地上揍的人,虽然他这几年长高没有祝成逍那么迅速,但多少也是日渐结实了。他一把拽下自己的书包,拉链开了,文具散了一地,宋玉抄起夹层里塞了铁皮文具盒的书包就往宋得胜脸上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