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眠回头,看到陈可爱并不惊讶,只道:“今晚让他好好休息,别去找他了。”
说完,陆清眠就走进了楼梯间。
陈可爱想了想,推开楼梯间的门跟了上去。
“喂,陆清眠!”
叫住往上走的陆清眠,陈可爱直接问道:“你喜欢江浸月,对吗?”
陆清眠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也没回答。
陈可爱走上几步,站在陆清眠身后,脸上总是吊儿郎当的神情消失了,变得格外认真。
“虽然我在你之后才认识月月,但我对月月的重视不比你少……我承认我之前对你的偏见大了些,但你今天……确实让我感到了意外,你想传递给月月的勇气,我也感觉到了,你帮助了月月,让他变得勇敢,我不会再阻止月月和你亲近了。”陈可爱说道。
“你说错了,”一直未言语的陆清眠转身,站在几级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可爱,“不是我让江浸月变勇敢,是江浸月一直都很勇敢,他只是……暂时迷路了。”
话落,陆清眠继续往上走。
陈可爱愣住了,没再追上去。
当晚,江浸月洗了个热水澡,早早爬上床,特别舒服地睡了一觉。
他睡得放松又安心,却有人一夜都睡不安稳。
h大某栋女生宿舍里,郑月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翻了几次身,又怕影响到室友,连翻身都不敢了。
她脑海里不断回想着江浸月从舞台幕布后走出来的模样,回想着朋友们说他来自泽县的话,泪水顺着眼角无声滑落,很快将枕头浸湿一片。
“江浸月……是你吗?”
数年前,郑月也在泽县上学,她从小就很淘气,在家里憋不住,每天放学都要去小公园里玩一会儿,因为她比较霸道,小时候个子又高,其他小朋友都不太愿意和她玩。
一天,一个过分漂亮的小孩子出现在了小公园,他看起来内向又羞涩,乌黑清澈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其他的小朋友一起玩耍,却不知道怎么融入进去。
也许是那个小孩子长得太过漂亮,也许是那个小孩子性格软软的十分可爱,小霸王一样的郑月主动走到了小孩子身边,和小孩子成了朋友。
那段时间,他们经常一起在小公园玩耍,郑月也知道了小孩子的名字。
小孩子比她小一岁,叫江浸月,很巧合的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月字,家长都喜欢叫他们月月。
郑月便也叫江浸月月月,她则让江浸月叫她月月姐姐。
有郑月这个小霸王在,其他小孩子都不敢跟她抢公园的大滑梯,郑月就带着江浸月独占滑梯,每天都玩得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两个人玩到很晚,其他的小孩子都回家吃饭了,江浸月也想回家,郑月却没玩过瘾,想再玩一会儿。
向来乖巧的江浸月便同意了,又留了下来。
天空渐渐暗了下去,黄昏的最后一缕光芒落在了地平线上。
眼看着天要黑了,郑月打算最后爬上大滑梯滑一圈就回家。
她刚爬到大滑梯最上面,蹲在搭成小房子的滑梯顶部里,小公园里突然走来了几个男人。
那几个男人打扮邋遢,戴着口罩和帽子,手里还拿着铁棍。
他们径直向等在大滑梯下面的江浸月走了过去,十分粗暴地扯过江浸月的手臂,上下打量着小小的江浸月,和身边的同伙交流:
“买主要的是女孩,老二说他踩点踩了好几天,这小公园最近总有个叫月月的女孩玩到最晚,是这个小孩没错吧?”
江浸月被男人拎起一边胳膊,小小的身体几乎悬了起来,脚尖努力踮在地面上,害怕得浑身颤抖,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几个男人。
另一个男人盯着江浸月的脸,手里一直拍打着铁棍,皱眉道:“长得怪好看的,男孩怎么可能长成这小娘炮样?应该是他没错了,这附近也没别的小孩了。”
“啧,可别抓错了,老二那个瘪三,什么时候拉肚子不好,偏偏今天拉肚子,这要是抓错了可麻烦大了。”
说着男人手臂高举,将小小的江浸月整个拎了起来,“喂,我问你,你是不是叫月月?”
小江浸月被吓得似乎不会说话了,大眼睛不断往下流着眼泪。
“吓傻了?说话啊!”男人明显耐心不足,用力掐了一把江浸月的胳膊,大吼道,“你是不是女孩?”
江浸月小小的脑袋微微侧了一下,似乎是想往大滑梯上面看,可最终,他没有看过去。
他颤抖着、哭泣着,用小小的声音回答:“是……我是……女孩。”
男人得到答案,一把扛起江浸月,转身快步往小公园外走。
江浸月被迫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来,瞪大眼睛看向大滑梯上面,看到了捂住嘴巴躲在小房子里不断哭泣的郑月。
下一秒,洒了药的毛巾捂住了他的脸,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天之后,江浸月被人贩子绑架了,几天都没找到人。
郑月在江浸月被人带走后才浑身瘫软地从滑梯上下来,跑回了家,哭嚎着将这件事告诉了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