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筷子后,认真地盯着男人的脸。
“我从来不会希望你出事,就算哪天我们闹得很僵,分开了,我也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
傅时律看她的脸色,这话像是她的心里话。
“分开?”
应该是快了,只要盛又夏能顺利做上手术,她一定会和傅时律离婚的。
“成全你和梁妹妹,不好吗?”盛又夏唇瓣上扬,没有化妆的皮肤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唇瓣是粉粉的浅色。
她底子太好,素颜和带妆的区别不大。
傅时律睨视她,“你的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盛又夏笑意微僵,“没想好呢。”
“那就现在想。”
他肯定很着急吧?她一天不松口,梁念薇那边就一天没好日子过。
盛又夏其实挺享受这种看人煎熬的感觉,更何况,这人还是她的情敌。
“那我得想个难一点的,要是轻轻松松就能办到,我岂不是亏了。”
傅时律站起身,直领衬衫更好地修饰出男人的长颈,盛又夏望向远处的窗外,金黄色的暖阳被割据得细碎。
她一把握住了傅时律的手腕,“我想到了。”
“是什么?”
盛又夏面含微笑地看他,“我们拍个婚纱照吧。”
傅时律不是很能理解她这个做法,“你不觉得麻烦?况且,拍婚纱照还得预约。”
“不用那么麻烦的出外景,拍几张就行了。”
他可以和梁念薇合影,跟她却不行。
盛又夏是杠上了。
等梁念薇再来招惹她的时候,她会把照片挂她床头去。
傅时律想将那三个条件尽快完成,既然她开口了,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季星堂不是专业做婚礼策划的吗?婚纱照的事他肯定能搞定。”
盛又夏好心地出了个主意。
傅时律到外面去打电话,季星堂一听,嘴角都能咧到耳后根去,“跟小薇薇拍吗?没问题,我找几套最漂亮的礼服!”
“你智力是不是有问题?”
傅时律不客气地打击他,“越快越好,今天下午可以安排吗?”
“你衣服都不用订做的吗?你对小薇薇也太敷衍了吧……”
“我跟盛又夏拍。”
季星堂的话卡在喉咙里,“你们都结婚这么久了,还拍照?”
傅时律挺不耐烦,明明是他找人帮忙,那口气却像是别人求着他一样。
“我们现在就过去,你让人准备下。”
傅时律回到屋内,看了眼盛又夏,她还穿着睡衣。
“去换套衣服,今天就拍。”
他答应得很爽快,这个时候,他不说自己不喜欢拍照了。
所以,男人的准则都是会变的,哪怕姿态再高,都会碰到那个让他心甘情愿折腰的女人。
盛又夏真的挺羡慕梁念薇的。
第39章看不出来,我在耍你玩吗?
婚纱馆内。
盛又夏坐在化妆镜前,找了关系,指派的化妆师都是最好的。
傅时律选了套衣服,在休息区等候。
他不是没见过盛又夏穿婚纱的样子,但这次的感觉跟婚礼时候大不相同。
旁边的人一个劲地夸着,“新娘真漂亮,我化过那么多的脸,你真的是属于最好看的了。”
她完全有持美行凶的资本。
傅时律眼里也有惊艳,只不过被藏掩得很好,盛又夏就适合这种浓妆复古风,简约,却又极致的优雅。
两人紧挨着,结婚的时候,傅时律对她只有深深的厌恶。但他这会站在盛又夏身边,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却禁不住有些沉醉。
“新郎笑一笑,结婚是最开心的事。”
摄影师调好了角度,可新郎嘴角处的笑有些僵。
有镜头正对着,傅时律摆不出好的表情来,“你直接拍吧。”
但摄影师是个高要求的,不允许自己的作品不完美。
“要不你喊茄子。”
傅时律嗤了声,原本还算勉强地笑,这会直接成了嘲讽。
盛又夏没办法,只好用两根手指按在傅时律的嘴角处,然后推着它们往上扬。
“你好歹给点面子,别把不情愿都写在脸上。”
摄影师抓拍了这个瞬间,低眸盯着定格的照片在看。
傅时律轻握住她的手掌,“没说不情愿,只是不会笑罢了。”
“再来几张,新郎搂着新娘吧,一会拍个接吻照,我看二位侧脸都很优越,拍出来一定好看。”
他们的婚纱照毕竟和别人不同,盛又夏没那么高的要求,有个两三张就行。
“就随便拍几张吧。”至于接吻照,算了,太为难傅时律,再说她还不乐意呢。
摄影师从业以来,遇到的客人犹如过江之鲫,可只有他们是最没要求的。
他拍完一组照片,打算收工。
盛又夏提着裙摆要走,傅时律的手臂却伸过去揽住她的腰,他调整下站姿,另一手捏着她的下巴。
他用询问的口气问向摄影师,“是这样吗?”
“对,新娘把眼睛闭上。”
盛又夏望着傅时律的脸越来越近,鼻梁处打着暗影,呼吸开始喷灼到她脸上,她娇嫩的皮肤有种滚烫感。
傅时律唇瓣擦着她,那一片柔软泛出诱人的红。
他的嗓音变得低沉、沙哑,“让你把眼睛闭上。”
盛又夏想往后退,但下巴还在傅时律的手里。
“这张照不用拍的,已经够了。”
傅时律见她脸上透着淡淡的胭脂色,他吻住她的唇,手掌放到她的耳侧,这一幕落在摄影师耳中,就是绝佳的构图。
他赶紧按下了快门。
盛又夏的眼睛还是睁着的,看到傅时律退开身,他嘴上印染了一抹红。
“这张照片你们绝对会满意,可以直接用在结婚请柬上了。”
盛又夏说了句谢谢,她就穿了一套婚纱拍照,照片当场就选定了,勉强凑够一本影集。
*
傅时律走进病房时,听到梁母在抽泣,一见他过来,立马背过身去。
“傅主任来了。”
他走到病床旁,见梁念薇闭着眼睛在流泪。
眼皮已经红肿不堪,像是被什么东西蛰过。
“怎么回事,”傅时律话语中透着不悦,“我跟你说过的话,你是一句没记住。”
梁念薇忍着伤心的情绪,小着声道:“我……我就是控制不住想。”
“想谁?”
傅时律那点子耐心已经全部被磨平了,“想你哥哥?他到医院来逼着你们拿钱的时候,不是挺能的吗?你就没想过,这是他的报应?”
梁念薇没说话,拉过被子遮住了半张脸。
她的哭声微弱,但能钻透人心似的。
梁母坐在旁边,不停地拭泪,“但他好歹是薇薇的哥哥,她爸死得早,我们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傅时律面上不为所动,甚至有了些厌烦。“那他去敲诈盛又夏五百万的时候,怎么没考虑过你们?”
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方是盛又夏,所以傅时律并不是真心想帮吧?
梁念薇泪水簌簌往下掉,被子上氤氲了一大团。
傅时律准备离开,冷不丁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盒,他面色微凛,“你又吃了止疼药?”
“我知道你很为难,以后我不提这件事了,你别生气……”
梁念薇声音透着虚弱,一口气上不来,脸色都青了。
傅时律回到家时,盛又夏正在看送来的照片,距离拍摄也就一个星期,定制的速度还是挺快的。
他走到沙发旁,俯身看了眼放在旁边的大相框。
“拍得不错,我还是挺上镜的。”
盛又夏翻着手里的影集,就一套衣服,画面感难免单调。
“也不看看男主角是谁,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