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虎抱着秋辞梦在下一站下了火车,从此秋辞梦再也没见过自己的父母了。
当秋辞梦醒来时,她被塞在窄小的后备箱里,睁开眼睛一片漆黑,没有丝毫光亮,密闭的空间内氧气稀缺,她不得不减缓自己的呼吸频率。
粗壮的麻绳把她的双脚双手紧紧地捆绑在一起,瘦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带着腥臭味儿的毛巾塞进她的嘴里,粘性极好地透明胶带阻挡住她的发声。
无边无尽的恐惧笼罩在秋辞梦心里,害怕的泪水默默地从她的眼角处流出。
那个陌生叔叔想干什么?!
爸爸妈妈呢?!
我在哪里,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要回家!我想回家!
秋辞梦满脑子都是回家的想法,她不停地在后备箱里扭动,以妄求挣开麻绳的束缚。
“他妈的,你动什么动!”
谢虎按下刹车键,叼着嘴里的香烟,从前座甩开车门,绕到后备箱,狠狠地踹了几脚。
“我告诉你,假设你再闹,我就把你丢在荒村野岭喂野兽!”
呸地吐出香烟,好不容易弄来的上等货,结果脾气居然还挺大,他盯秋辞梦盯了大半个月,要是过年卖个好价钱,他也能过个好年。
一想到今年上半年的事情,谢虎怒火攻心恨不得弄死那群挡了他财路的东西。
他奶奶的,县城里那群警察跟疯狗似的追着他们查,董荣、吴照进了好几次局子里询问了,张桥和唐长宇倒是聪明,知道往外地跑,就留他一个人想法子捞董荣和吴照。
得亏董荣这人平时做事干净利落,没留下什么把柄,进了几次愣是查不出蛛丝马迹。
但吴照这个废物可愁死谢虎他们了,要是他扛不住审讯,把他们全部供了出去,那结局不堪设想。
张桥和唐长宇传来消息,让他们不用管吴照了,转换阵地,县城里已经没有发展业务的前途了。
果不其然,嘿,吴照自己认罪了,替他们所有人背下了锅,移交其他部门,数罪并罚判了三十年。
还得是张桥和唐长宇有手段,可惜他和董荣只能背井离乡去外地继续做业务了。
秋辞梦被谢虎的言辞吓得六神无主、不敢再动弹,满打满算她今年也才五岁,幼儿园都还没毕业,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爸爸、妈妈、老师从没交过她被人贩子绑架该怎么跑。
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在黑暗的后备箱中瑟瑟发抖,甚至悲观地想,会不会她就这样死在后备箱里。
不知过了多久,谢虎终于把秋辞梦从后备箱里放了出来,像是拎小鸡仔似的拎起她的后脖子,掏出钥匙打开废弃房屋的大门,将她丢进屋内。
秋辞梦重重地摔倒在水泥地上,冬天穿得衣服够厚,应该没摔破皮,谢虎丢进屋后就锁门走了,临走前还把捆住她的绳索解开了。
她琢磨不透谢虎的想法,愣愣地呆在原地注视谢虎的动作,像是担惊受怕的动物幼崽,惧怕生来比她强大的敌人,只能选择一动不动地静观其变。
秋辞梦眼睁睁地看着谢虎关上了她唯一通往自由的大门,铁锁与铁门相互抨击的声音仿佛是在宣告她的人生命运。
我还能回家吗?
秋辞梦转头想望向家的方向,却只能瞧见一堵未被粉刷的水泥墙。
另一头的秋父秋母正在警局里焦虑地等待调查结果,每分每秒都显得如此煎熬。
“都怪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梦梦单独去给你送饭的,我只是觉得就在隔壁车厢,几步路的事情,我哪里能想到啊,梦梦就这么丢了啊。”
秋母卧在秋父的肩膀上泣不成声,对自己的悔恨和埋怨几乎快要淹没她整个人,她止不住地对她的女儿道歉。
“梦梦,是妈妈的错,是我对不起她,是我,是我,我不应该——”
“秋女士,我们理解您此刻的心情,请您振作一点,我们这边刚刚查到一个好消息,在火车上有人亲眼看见了您的孩子。”
姜茶拍了拍秋母的肩膀,继续安慰道:“他正在往警局这边赶过来,或许您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秋母扬起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轻轻地朝姜茶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本来想尝试过去与现在交叉写,但考虑到我的写作水平,算了算了咱还是老老实实地讲清楚故事吧qaq
第26章 天生一对
那个年代监控摄像头在大众眼里还是个高科技产品,除了特殊重要场地会被批准使用外,日常生活中基本见不到它,火车也不例外。
走失的孩子能被找回的概率极低,大部分就这样湮灭于人海之中。
如果有目击证人,警方的画师可以凭借目击者对犯罪嫌疑人的外貌描述画下他的肖像,进行抓捕悬赏。
如果没有的话,只能调动警力在全国各地大海捞针。
以上所述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更让警方棘手的是,受害者被不法分子运往国外交易。
一旦离开国界线,受害者又没有办理护照,在异国他乡存活下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不敢想象她们会遭受到何等非人的折磨。
“长相啊,圆脸粗眉,看起来挺老实的,厚嘴唇,一说话露出两个占满牙渍的大门牙。”
警局的问询室内,昏黄的灯光照在包伟的侧脸上,他边说边比划道:“黑色外套,里面好像穿了个绿色毛衣背心,深蓝色棉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