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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循声望去,他在一众小宦的簇拥下缓步而来,脸上虽带着那独有的和蔼笑意,却教人难以轻视。
  柳尚仪、苏尚寝立马敛起刚才的气势,率着宫人一齐向他行礼:
  “见过公公。”
  “两位在这里,聊什么呢?”赵琮笑问。
  “一些公事而已,不劳公公挂心。”柳尚仪淡淡的答。
  “哦,那咱家就不管了。”赵琮漫不经心道,“只是过会儿万岁要经过这里,看见这等场面,不知是不是也跟咱家一样好奇呢?”
  闻听此话,柳尚仪和苏尚寝脸色皆是一沉。
  赵琮哈哈一笑,不再多言,姿态悠然地打她们旁边经过。
  双方人马这才纷纷起身,苏尚寝这边的几名女官眼疾手快,趁着柳尚仪那边恍神,一把提起青萝、绿竹的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拽到己方这边。
  “走!”
  苏尚寝一声令下,尚寝局众女官一呼百应,护着青萝绿竹冲开宫正司诸人,往尚寝局的方向而去。
  柳尚仪顾忌待会儿皇帝经过,不敢硬拦,只冲着苏尚寝恨声道:
  “苏雅风,来日方长,你我的恩怨,必会清算。”
  “哈。”苏尚寝丝毫不惧,“柳安宁,有本事就尽管来抓我的错处,能让你抓到算我输!”
  言毕,苏尚寝带着一众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
  柳尚仪竹篮打水一场空,甚感郁结,也拂袖而去。
  远处,赵琮回身瞅了她们一眼,呵呵笑道:
  “热闹点好,热闹点好呀。”
  “干爹。”随行的艾望远好奇发问,“您说这唐贵妃和杭皇后,谁能斗赢谁呢?”
  赵琮却不答他,反问道:“那你觉得,唐贵妃和杭皇后,孙太后喜欢谁呢?”
  艾望远认真想了想,摇摇头道:“儿子不知,还请干爹指点。”
  赵琮微微一笑:“太后呀——谁都不喜欢。”
  “啊?”
  赵琮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她连当今圣上都不喜欢。”
  *******
  尚寝局。
  苏尚寝懒懒的坐在椅子里,那两名掌苑女官一个为她奉茶,一个为她端果。
  青萝和绿竹两人恭敬立于对面,此时的青萝拍起马屁真情实感:
  “天爷啊,我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呀,竟往我身边派了一位真菩萨,从那阎罗手里救了回来!”
  “别别别。”苏尚寝轻轻按了下手,“马屁拍早了。”
  “不是马屁,我向您发誓,刚才那话比珍珠还真,绝对发自肺腑。”
  青萝极其自然的伏到她身前,给她轻轻捶膝,眼神一片真挚:
  “您不但救了我俩,还给我俩升了官职,免于责罚——”
  苏尚寝眼皮一抬:“谁说你们的责罚免了?”
  “啊?”青萝一怔,捶膝的小拳头也随之停住。
  “我只是不让宫正司罚你,但回到尚寝局,该罚还是要罚。”苏尚寝拨开她捶膝的小拳头,“我的人,只有我能罚。”
  “哈?”
  青萝瞅了眼两位掌苑,笑道:
  “尚寝,罚我们事小,两位掌苑姐姐明日还要当差——”
  “谁说我要罚她们了?”苏尚寝打断,“我只罚你们。”
  “为什么?”青萝微微不服。
  “因为她们同意你们顶替一事,是我指使的。”苏尚寝淡淡的答。
  青萝微一思量,立即明白过来:
  “您是故意给我们下套,抓我们的错处,好把我们赶出尚寝局,所以今日我们一被宫正司带出北五所,您就带人等在外边,原本是要来抓我们的!”
  “正解。”苏尚寝颔首。
  青萝气馁,主动收回给她捶膝的拳头,退回到一旁,嘟囔道:
  “唉,我们这是倒了几辈子的霉,前有狼后有虎,哪儿哪儿都受欺。”
  “得,我又从菩萨变阎罗了。”苏尚寝优雅地饮了口茶。
  “那倒没有。”青萝摇摇头,“您还是比那阎罗强多了,与其落她手里,倒宁愿落您手里。罢了罢了,我认命了,您说怎么罚吧。”
  “听好了。”苏尚寝放下手中茶盏,“尚寝局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给我仔仔细细洒扫一遍,若有一处漏了,我就把你们交给宫正司。”
  “是。”青萝有气无力的应。
  “是。”绿竹也应。
  从刚才开始,她便一言未发,这会儿出了声,苏尚寝忍不住扫眼看向她:
  “你们两个的性子,倒是大相径庭,这丫头小嘴叭叭不停,像只聒噪的鹦鹉,一刻不得闲,你却像个锯了嘴的葫芦,半天不吭一声。”
  “青萝不是鹦鹉,我也不是葫芦。我俩只是夹在中间的棋子,是死是活,全看两边下棋人的心情。只不过有的棋子还想奋力自救下,有的棋子却已看透:身为棋子,只有任人摆布的份,自然无需多言。”绿竹淡淡的答。
  “有点意思。”苏尚寝不怒反笑,“那你也应当知道,棋子能不能活,全看有没有价值。想要活——就给我看到你们的价值。”
  “好说好说。”青萝立即接话,“尚寝您尽管说,需要我们有什么价值?”
  “自己悟去!”苏尚寝摆摆手,“我要处理公务了,退下吧。”
  青萝不情愿的和绿竹一起退出,待她们离开,苏尚寝又唤来司與时楠,向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