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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困难,心慌体虚,肌肉无力,食欲下降......”
  “这不就是万岁和皇贵妃的病状?”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神情一凛,异口同声道:
  “长乐宫有内鬼!”
  言罢,周辰安又摇头否认:
  “不,不对。长乐宫的宫人,都是她自己一个个挑的,就算是玩心眼儿,以她的智谋,如何瞒得过?这事怎么看都绕不过她......”
  青萝也回过味来,沉了脸色:
  “不错,绿竹也是司苑司出来的,她怎会瞧不出那不是金银花呢?”
  “她这个人太复杂了。曾经我以为我猜到了她的意图,是想报仇,可曹吉祥他们都已经死了,难不成她、她还要把剑指向万岁?”
  青萝心头一动,一幕画面闪现在脑海中:
  南海子,绿竹写完曹吉祥的名字后,竟有些浑身颤抖,手里的树枝用力的戳在地上。
  当自己唤出她的名字,她的手突然一抖,在地上划了一撇。
  想到此处,青萝突然明白过来,瞳孔一震:
  “那一撇,是朱字的第一笔!”
  “哪一撇?”
  “她在地上写下的复仇名单,最后一个人,是皇帝。”青萝的声音止不住的发颤,“周辰安,她要杀皇帝!”
  “你是说,她故意给自己下毒,只为了毒杀皇帝?”周辰安难以置信,“哪有人会舍得以自己性命为代价呢?何况皇帝那么宠她,她能舍得这无上荣宠吗?”
  “换了旁人是不会。可是我了解她,她会,因为她是叶绿竹。”青萝自嘲一笑,“我真傻,竟又被她骗了,还以为她针对我是因为喝醋,明明是为了撇清关系,免得将来牵连!”
  她懊恼的抱住柱子,一下下磕上自己脑袋,流下眼泪。
  周辰安下意识的想伸手去拦她,可碍于两人间的身份不好越界,又默默缩回手来。
  “嗯,若真是她,那倒说得通了,自己中毒便能撇清嫌疑,不让人怀疑到她。先前频繁的采买脂粉,一来是为了掩盖气色,以免被人发现端倪,二来,也可转移我的视线,虚晃一枪。只是我想不通——”
  周辰安分析到这儿,目光里写满疑惑:
  “这花既不是从司苑司弄的,她是从哪里搞来的?还有,万岁的饮食都有尚食局的人替尝,她又是如何下毒呢?抹在器具上?但医官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查过了,长乐宫的餐碟茶盏并无任何不妥之处呀。”
  “这花倒是好弄来。断肠草对人来说是毒药,但对于猪来说,却有除虫的作用,我就曾见过南海子的农户用它喂猪,只是那会儿瞧见的,是煮过的捣碎的断肠草,所以方才一时之间没认出它来。绿竹也在南海子待过,想来那会儿,她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背着我从农户那里要了花籽,回宫的时候悄悄带了回来。至于如何下毒,倒实在是个难题,不从饮食下手,还能从哪儿下手呢?”
  青萝苦苦思索,回忆和绿竹之间的种种,尤其是关于花束的细节。
  霎那间,又一个画面被她捕捉到。
  天顺二年,也就是绿竹刚承宠那年,两人关系还没闹掰,曾在长乐宫一边和她说话,一边挑拣着花枝。
  一堆香草花枝的最底下,隐隐约约有一株小黄花。
  那会儿她满心都是感情问题,没有细看,如今想想,她之所以觉得在哪儿见过断肠草,并不只是在书里,而是在那时!
  “香膏,她做成了香膏,抹在身上,这样每一次与皇帝肌肤相亲时,就会把毒传给皇帝。”
  她喃喃着,抬起泪汪汪的眼眸望向周辰安:
  “她用这种方式,不仅仅是报复皇帝,也是为了惩罚委身皇帝的自己。”
  周辰安惊在当地,良久,才缓缓道:
  “她这个人太狠了,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青萝的身子不住地发抖,抖得像筛糠一样,指尖冰冷,泪水簌簌而下:
  “她不能死,她不能死,我不要她死......”
  守在□□处的道童所佩戴的茱萸叶落入周辰安的视线,他猛地脸色一变:
  “不好!她强撑着病情也要来办迎霜宴,不许旁人插手,怕是要谋划什么!”
  青萝一听,也吃了一惊,连忙擦了眼泪:
  “绝不能让他们见面。”
  她顾不得再难过,快步下了石亭,给他留下一句话:
  “周辰安,我去劝她,你帮我想法拦住皇帝!”
  *****
  长街。
  青萝一路狂奔到了长乐宫门口,门口宫女正要来阻拦,被她一把推开,像上次那样,不由分说的冲了进去。
  宫女忙声喊人,立马有两名宫女伸臂来拦。
  青萝体力不支,冲不破她们的防线,只得喘着粗气朝里边嚷:
  “绿竹!绿竹!”
  正殿的竹帘掀开,君凝皱着眉心出来,厉声喝道:
  “直呼皇贵妃名讳,这般不顾规矩,和妃娘娘是又想挨罚吗?”
  青萝也不与她计较,匀了口气,道:
  “我要见绿竹!你跟她说,我见过她在南海子写的名字。”
  君凝瞧她这阵势,想了一下,道:
  “你且等着,奴婢去禀报娘娘一声。”
  她复又进了屋,过了一会儿,出来冲她福了一福:
  “娘娘请您进来一叙。”
  两名宫女撤去手臂,青萝迫不及待的跑上台阶,君凝侧身让路,为她掀开竹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