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涟又把刀尖往那管家的脖子前送了送,触碰到他的皮肤,在他慌张的神色中,不紧不慢的看向面前惊恐的宋夫人,冷笑道:“我自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说了,今天我得带他回去,你这般平白无故的拿人,我可是不答应的。”
宋夫人气急败坏,眼看着书生竟然是来真的,当即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扭头看向一旁傻站着的周易,大喊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让他把刀放下。”
周易听到宋夫人的怒吼声只觉得左右为难,一边他觉得沈涟做得没错,一边他又不太敢得罪宋夫人。于是,一时之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站在原地不知道做些什么。
就在几方人马相互对峙的时候,门口处又传来了声响,紧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走了进来。
在看到这院子里的景象时,那公子还大吃了一惊,在看清站在院子的人是谁事,更是无比的疑惑,“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娘,你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沈兄,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才发现有那里不太对劲,他们好像都是认识的样子。
那公子问完之后,突然又是想到了什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然后看向旁边的宋夫人道:“娘,这是刚入京的举子,他早些时候还帮了我,若不是他提出了救治妹妹的方法,怕是妹妹还没有那么快好。”
说完,那公子又看向沈涟,皱着眉头看着他,“沈兄,你为何做这般举动,你是不是和我们家里有什么误会?不如这样,我们先放下刀再说,毕竟刀剑无眼,伤了谁都不好。”
沈涟听着他的话,又看了看旁边还在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宋夫人,最终还是缓缓的放下了手里的刀。
眼看着沈涟还听自己的,宋濂松了一口气,又扭头去看旁边明显气的不轻的母亲,低声询问道:“眼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宋兄,你来了正好。你母亲认错了人,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沈兄的夫郎给抓了起来,我们眼下过来要人,她竟然还不准我们带回去。”
慕青在旁边一直找不到说话的余地,此时看到宋濂回来了,连忙把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然后义愤填膺的道:“你们这样的大户人家,做出这样的事,是不是太不够体面了。”
宋濂听着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事是她母亲做得出来的事。这几年家里因为姐姐的原因,母亲是越发的自大了。
只是为了他娘的体面,宋濂也没有当场就反驳他娘,而是扭头看向她,有些复杂的同她辩解道:“娘,这都是误会,那毒害妹妹的凶手我已经抓到了,眼下他正在牢里关着。”
宋夫人听到他的话,脸上倨傲的神色出现了片刻的凝滞,随即扭头看向他,不敢置信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宋濂应了声随即意识到那里不对,立马又道:“不是,我骗你做什么?你这次真的拿错人了!”
宋夫人虽然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但是她想着自己的儿子总归不会伙同外人来欺骗自己,于是也就相信了他的话。
眼看着自家娘终于信了自己的话,宋濂连忙又让旁边的婆子放了被抓着的人。
林小九被放开之后立马就回到了沈涟的身边,同时有些警惕的看着宋家母子,眼里全是戒备的神色。
宋濂朝他行了一个小礼,客气道:“今天这事纯属误会,改日我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为我母亲这次的冲动道歉。”
沈涟先是看了一眼宋濂,再看看站在一旁在知晓了自己抓错人了之后,先是有几分慌张,随即便镇定下来的宋夫人,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说些什么,带着林小九扭身离开了。
眼下他在这里闹,左右也闹不出什么结果来,不如回去再想办法给小九讨回公道。
在看到沈涟拉着林小九离开时,那沉沉的看向他们的一眼,宋濂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咯噔了一下。
宋濂和沈涟不熟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段段时日内能在一群优秀的文人当中脱颖而出,定然有他不凡之处。这样的人,纵使不能拉拢,也是不要得罪才好。
宋濂这样想着扭头看向身后的宋夫人,朝她不赞同的道:“娘,你即便是恼怒他是害了妹妹的人,也不该这般的鲁莽。若是出了个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原本就因为女儿生病而心情不好的宋夫人,在弄了那么一个大乌龙之后越发的烦躁,此时听到自家儿子教训自己的这些话,更是想也不想的就顶了回去,“你是在责怪为娘了?”
“儿子不敢!”宋濂听着宋夫人的话,立马就认了错。“只是马上要科举考试了,他又是一个举人,儿子以为还是不要在这种时候闹出什么事端才好,免得落得一个残害举子的名声。”
宋夫人冷笑了一声,显然对他的想法不屑一顾,“不过是区区一个穷酸举人罢了,你看他那个样子,定然是在京城中无亲无友、无权无势。纵使冤枉了他的夫郎,他还能拿我怎么办?左右不过多赔他一点钱,他到时候定会好好闭嘴的。说不定,他在知晓我们家里的情况之后,还会借着这事攀附上来。”
宋濂听着宋夫人的话,纵使知晓平日里他们家里就是这样做的,但是还是有些不太高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宋夫人不知道宋濂在想什么,带着她儿子进了里屋之后,立马将人把那两个丫鬟婆子叫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