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驰回头,刘钰敏那张巴掌大的脸上挂了两行眼泪,但她的表情却不是难过,而是无能为力的痛苦和仇恨。
“什么?”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你别搞错了,你的家庭变故不是我造成的,我告刘钰城,也只是让他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而已。我对你,你的母亲以及你的家庭,没有任何歉意。”
第一三一章 那个人(盯梢这事儿我最在行了)
刘钰敏似乎没有听路驰说话,已经有些泣不成声了:“我妈又去找那个人了...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听,还打我...她迟早会被自己的贪得无厌害死的…我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呜呜…”
到底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说不了几句话情绪就崩溃了,眼泪扑簌簌往下掉,说话也断断续续。
路驰皱起了眉头:“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你既然能把刘钰城送去坐牢,不如,也把我妈送去坐牢吧,这样说不定她就能悔改……”
路驰无语。
能给家里唯一一个没有长歪的孩子逼到想要亲生母亲去坐牢,这个女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
单薄的孩子一直在颤抖,压抑的哭声充斥在不大的单间里,断断续续。
路驰觉得有些烦,紧锁着眉头,压着性子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刘钰敏哭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以前刘钰诚还在的时候我见过几次,刘钰诚第一次坐牢的时候,就是他去把人救出来的,后来就没有再见过他。上一周我放假回家的时候,半夜里我妈出门去了,我因为害怕她出事,所以就跟着去了,然后看到妈妈跟他见面...”
原以为是刘钰城离开青松以后认识的什么人,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
“你是说,刘钰城以前就跟‘那个人’认识了,还去过你家?”
刘钰敏点点头,哭得一抽一抽的:“三四年前倒是经常回来我家,后来就来得少了。”
“那你可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叫什么,住在哪里吗?”
“我只听过我妈叫他小张,寸头,左手的小拇指断了一截,耳朵后面有一个不太大的纹身,一件黑色骷髅图案的外套,好像穿了很多年了。至于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刘钰敏形象描述得有些笼统,四十多岁的寸头男人,街上一抓一大把;仅凭断指和耳后的纹身这些信息就想知道对方是谁,确实有些难度。
不过,按照刘钰敏的说法,她母亲应该见过那个男人不少次了:“那你知道他们一般会在哪儿见面吗?”
“我妈去找过他几次,应该是知道他住在哪里。”
“你还小,大人的事就不要去管了,好好学习才是你现在最该做的事。”路驰看了看手表,估摸着文又西差不多应该要到家了。走出两步,在刘钰敏失控的哭声中,回头说道,“不管你母亲要做什么,你当做不知道就行。等她回来了你就告诉她,说我今天来过了。”
离开刘钰敏的家,路驰走在阴冷湿寒的巷子里,凛冽的北风夹杂着巷子两边时不时传来的争吵声、泼水声;昏暗的灯光下,只有他自己和脚下的影子。
出了街口,路驰拨通了苏青的电话,被接通的瞬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震的路驰耳朵都差点聋了。
“兄弟,帮我看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啊~”苏青摘了通讯器,出了门走到外面停车场,声音清亮,“小驰,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回来玩儿啊,王哥还挺惦记你的。”
“替我跟王哥说声谢谢吧,之后有时间会去的。你在上班?”
“是啊。”
“师兄不是说...你已经在飓风俱乐部工作了么,酒吧还在兼职?”
“对啊,虽然去了飓风,但我不上班,他养我啊?”
“......师兄要养活你的话,应该是不成问题吧。”
“可拉倒吧,虽然我天生丽质,有做小白脸的潜质,但我今年才二十五,还不想提前进入退休状态。你师兄那个人,明明才三十一,却跟我爹似的,天天都要唠叨一大堆,烦都烦死了。”
“我师兄那个人,只有对自己在乎的人才有话说,不在乎的人,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更别说会唠叨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吧,我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苏青靠坐在花坛上,穿着单薄的西装,冷的他打了个寒颤,望着外面车水马龙,呼出一口白色雾气说道,“等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再说。”
路驰不太了解洪斌跟苏青之间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洪斌这几天去了泰国,估计就是因为自己前阵子跟他说了关于苏青喜欢头盔的事儿。
“你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
“当然会跟你说啦,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别总说我啊,你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确实有事想找你帮忙。”
“说吧,什么事儿?”
“帮我盯一个人。”
“盯人?”苏青的神经立刻紧张起来,拿着手机四处看看,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顺着墙根蹲下来小声问道,“盯什么人啊,现在就去吗?要盯多久?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刘钰城的母亲。我今天去过她家了,等她得到消息,一定会有动作,我待会儿会把她的家庭住址发给你,看她会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要尽快掌握她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