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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玉奴娇 > 玉奴娇 第397节
  殷稷取出帕子将珠子包了起来,声音微微发颤:“谢蕴好像出事了。”
  祁砚一惊:“怎么会……窦将军不是说没有第三个人的痕迹吗?”
  殷稷抓紧了包着珠子的帕子,竭力想要维持镇定,可仍旧有不安和自责侵袭全身,难道是他亲手将危险送到了谢蕴身边吗?
  他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战栗,他不得不狠狠咬了下舌尖,这才稳下心神。
  “是啊,没有第三个人,谢蕴却受伤了,”他抬眼看向祁砚,身上的阴鸷不受控制地流露出来,“你说,能是谁动的手?”
  祁砚被这可怖的神情惊得后退一步,随即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皇上的意思是,井若云?”
  他下意识摇头,井若云不会做那种事的,可对方的话却突兀地闯进脑海,她说她一定会报复谢蕴……
  他心口一凉,该不会真的是她吧?
  “皇上,臣在龙撵里发现了这个,像是付姑娘留给我们的线索。”
  钟青带人匆匆追了上来,手里拿着一块木板,是从龙撵上拆下来的,上面有模糊的划痕,只是可能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那划痕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却仍旧能看出来是一个没写完的字。
  祁砚抢先殷稷一步接了过来,看清楚上面是一横一竖之后,脸色彻底变了,这不会是井若云的井字吧?
  竟真的是你……
  第690章 我来动手
  井若云被一把扔在了地上,谢蕴揉着肩膀走远了两步,苏青桃笑眯眯看着她们:“谢姑娘,先前你不是对她很好吗?怎么,现在不想理她了?”
  谢蕴没吭声,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喘气。
  苏青桃啧了一声,半蹲下来拍了拍井若云的脸:“你好点了没有?你说你怎么这么没用,竟然被人折腾成这副样子,主子爷要是知道了,还不得罚死你。”
  井若云抓着树坐了起来,很是吃力的样子:“还得再缓一缓……你不是带人来了吗?怎么不来接我们?”
  “你以为想让山崩那么简单?他们一时半会赶不过来,且先往前走着吧,迟早会汇合的。”
  井若云喘了口气,似是很失望:“他们都不在军里啊?我还以为能有几个帮手呢。”
  “当然……”苏青桃猛地一顿,随即咳了一声遮掩了过去,“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听我的就好。”
  井若云像是被吓到了,连忙摇了摇头:“我不问了……我就是觉得我们好像走了很久了,应该快到了。”
  “很久?”
  苏青桃眼底露出嫌弃来:“她一个病秧子,还得背着你这么一个废物,我们的速度很慢的。”
  话音落下她似是起了旁的心思,看过去的目光仿佛带刺,井若云有所察觉,连忙摇头:“别丢下我,多个人也多个帮手。”
  “你现在这样,能帮我什么?”
  话虽这么说,苏青桃却还是坐了下来,目光再次落在了谢蕴身上:“谢姑娘,说说话吧,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你一进迎春殿我就知道你和旁人不一样,你看我算不算慧眼识珠?”
  谢蕴瞥她一眼,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状似随意地在地上乱画,一个十分复杂的图案却慢慢显露出来。
  她没有理会苏青桃,却看了眼井若云“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连累祁大人?”
  井若云似是被戳中了心事,朝一侧扭开了头,但很快就又看了过来,脸上都是愤恨:“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先对不起我的,我想要的明明不多,为什么非要这么对我?你们活该,你们两个都不得好死!”
  苏青桃笑着拍了下巴掌:“我的好姐姐,你可算是想明白了,正是这么个道理。”
  谢蕴蹙了下眉头,原本还想再问点什么,远处却有隐约的人声传过来,苏青桃脸色一变,起身快步走到谢蕴面前,脚底一抹,那马上就要画完的图案瞬间变成了一片浮土。
  “谢姑娘,别当我是瞎子呀。”
  她笑了笑,将谢蕴从地上拽了起来,冰凉锋利的匕首抵在了她颈侧:“休息得差不多了,背上人继续走吧。”
  谢蕴抬脚走过去,咬牙将井若云背了起来,趁着这功夫,苏青桃检查了一下谢蕴倚靠的树木,确定上头没有留下不该有的痕迹,这才催促了谢蕴一句。
  谢蕴面露失望,像是很可惜自己没能留下线索,在苏青桃志得意满的笑容里,她不着痕迹地踩过了刚才划出来的浮土,一个不甚清晰的脚印被印在了上头。
  “你们口里的主子爷,是殷时吗?”
  谢蕴喘着气开口,井若云迟疑着看向苏青桃,对方叹了一声:“姐姐啊,这么明显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井若云讪讪应了一声,这才开口:“是……但你不能直呼他的名讳。”
  谢蕴充耳不闻,自顾自问了下去:“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竟能让你们叛国,你们知不知道他是逆贼?”
  “逆贼……”苏青桃轻笑一声接了话茬,“究竟谁是逆贼,谢姑娘你比我们清楚,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说这些了吧?你要是真有力气,不如快走两步?”
  “就是,快走。”
  井若云也跟着开口催促,“耽误了时辰,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蕴没再言语,低头继续往前,脚下却忽然一崴,随即整个人都摔了出去,连带着井若云也跌飞了。
  两人都是一声痛哼,谢蕴坐起来看了一眼脚腕:“我脚崴了,走不了了。”
  苏青桃站在原地没动,只看了眼井若云:“你呢?”
  井若云艰难地站起来:“只有一点力气。”
  “这可就难办了,我一个人带不走你们两个呀……”
  苏青桃蹙了下眉头,看似十分苦恼,手里的匕首却利落地转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谢蕴,随即猝然笑开:“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抬脚走近两步,话却是对着井若云说的:“姐姐,我们把她的头带回去吧,想来也能和主子爷交代了。”
  井若云一愣:“要杀了她吗?”
  像是从这句话里听出了迟疑,苏青桃转身看着她,指尖的匕首泛着锋利又危险的光,眼底的也在一瞬间染上了审视:“怎么,你不忍心?”
  井若云看了看她手里的匕首,又看了眼谢蕴那张脸,脸上的怔愣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古怪的兴奋:“你说呢?”
  她拖着疲软的身体走了过来:“你不是都看见她对我做了什么吗?我有什么好不忍心的?”
  她抬手朝苏青桃示意:“匕首给我。”
  苏青桃轻轻弹了下刀锋,摇头拒绝了:“姐姐你素来胆小,还是我来吧。”
  “可我跟她有仇,受了这么多委屈,我该自己出。”
  谢蕴慢慢往后挪,声音因为恐惧而控制不住的发颤:“殷时应该是让你们抓活的吧?他那个人暴虐无道,若是你们未经他允许就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就和你无关了。”
  井若云再次逼近一步,“反正有你垫背,我值了。”
  她再次朝苏青桃伸出手,这次对方没再迟疑,将刀柄递了过来,她紧紧抓住,目光落在了谢蕴心口。
  谢蕴察觉到了危险,撑着树干站了起来:“你连杀蛇都那么害怕,真的要让自己手上沾上人血吗?”
  井若云顿了顿,随即冷笑出声:“那都是装的,你也信。”
  话音落下,她再不给谢蕴开口的机会,将匕首高高举起,随即狠狠扎了下来。
  第691章 答错了要有惩罚
  “启禀皇上,臣已经发了调令,天黑前附近的守军就能到,一定会尽快找到付姑娘的。”
  上首迟迟没有回应,钟青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只看见殷稷一张苍白的脸漠然如水,看不出丝毫神情,只有嘴唇微微颤动,似是在说什么。
  “太慢了……太慢了……”
  钟青只当是嫌弃自己办事不利,连忙应声:“是,臣这就去催促。”
  他转身要走,外头却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几个寻常布衣打扮的年轻人架着一辆马车走到了龙帐前,钟青虽然没见过他们,可见他们能在营地这般畅通无阻,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侧身让开了路。
  “内卫廖大碗前来复命。”
  对方上前一步,与他颔首致意后才开口,这句话似是将殷稷唤得回了神,营帐内立刻传来脚步声,片刻后殷稷撩开营帐走了出来:“终于来了。”
  廖大碗顿时会意,抬手打开了车门。
  钟青有些好奇殷稷这种时候会请谁来,侧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竟然是一张眼熟的脸,赵王殷昌。
  不只是他,连带赵王一家全都被塞进了狭小的马车里,个个五花大绑,满脸惊惧,在察觉到车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
  廖大碗却根本没给他们适应的时间,抬手就将赵王拽了出来,压着跪在了地上。
  他是追龙撵的路上得到的消息,皇帝要他们将赵王一家带回去,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们刚好走到徒河境内,当即就下了手,随即驾车一路快马加鞭追了上来,消息是信鸽中午送到的,他们是晚上抵达的。
  时间刚刚好。
  赵王认出了殷稷,嘴里呜呜叫了两声,似是质问又像是求饶。
  殷稷半蹲下身,亲自将他口中塞着的破布拿了出来,赵王忙不迭开口:“皇上这是何意?臣等实在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
  “王兄莫惊,”殷稷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没让他叩首,语气里透着几分安抚,“只是有件事想请你来问问而已。”
  只是问件事?
  赵王直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却不敢不答应:“皇上只管开口,臣若是知道,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殷稷面露期待,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你和齐王来往那么久,一定知道他在这附近有什么藏身处吧?告诉朕。”
  赵王浑身一抖,只觉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腾起来,直冲头顶,他慌忙摇头:“皇上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臣和那逆贼不共戴天,怎么会……”
  辩解的话被马车上的惊叫打断,他连忙回头,就见廖大碗随手从马车上拖下一个儿子,抓着脚扔到了他面前,赵王看出来了威胁,忙不迭摇头:“皇上息怒,臣真的不知道,臣……”
  一点银光闪过,圆滚滚的头颅睁着一双不敢置信的眼睛滚落在一旁,鲜血自断口处喷涌出来,洒了赵王一头一脸。
  他瞬间懵住,随着马车里响起尖锐的叫喊声他才回神,看看地上那颗头,又看看身边歪倒下去的身体,他浑身一抖:“我儿?!”
  他不敢置信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了,就算是严刑逼供也得有个过程啊?怎么能一来就杀他的儿子?
  “皇帝,皇帝!”
  他双目通红,抬眼死死盯着殷稷:“他是皇家子嗣,这是先皇的孙儿,你怎么敢杀他?你怎么敢……”
  话音未落,廖大碗一刀背砸在他后背上,将他砸得扑倒在地,痛苦哀鸣。
  龙帐前的动静很快惊动了祁砚等人,他们纷纷围过来查看情形,却被眼下这一幕惊得不敢再往前分毫,祁砚看了眼马车,似是想上前说点什么,却被钟青一把拦住了去路。
  “祁大人,我劝你这种时候闭嘴得好。”
  祁砚看了眼殷稷,瞧见他那张晦涩难明的脸时,心里微微一怵,嘴边的话再没能说出一个字。
  仆倒在地的赵王再次被提了起来,殷稷抓着帕子擦去了糊住他眼睛的血:“王兄,你刚才答错了,朕现在重新问你一遍,齐王的暗桩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