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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雨停了,开车不会太困难。
  岑聆秋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开到了最近的一家医院,将人送进急救室之后已经是半夜了。
  她坐在急救室外,还在平缓刚刚那一幕带给她的震颤。
  岑聆秋厌恶红色,厌恶血。
  喻明皎躺在血泊里的画面让她无法控制地想起十八岁那年的寒冬。
  十八岁春节的那天,她因为发高烧洗碗的时候摔碎了一个碗,奶奶觉得晦气,非常不开心,便把她关进了杂货屋。
  杂屋窗户没关,外面下着雪,发着高烧的岑聆秋觉得很冷,她想去关窗户。
  窗户位置很高,她够不到,只好站在凳子上,可惜她烧的实在太迷糊了,整个人头重脚轻,没站稳,掉了下去,手惯性地想抓着东西,却不小心把屋子里堆积的竹木给推倒了。
  爷爷是个木匠,平常就在杂货屋做活,这个屋子很乱,摆满了各种做工的道具和竹木,爷爷是个粗心的老人,做完活之后就把刀具随手往木头上一放。
  竹子和木头稀里哗啦地压在她的腰和腿上,她感觉自己的腰侧被什么东西穿刺了,应该是爷爷的某种刀具不小心扎进去了。
  她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她惶恐无比,想呼救,却没力气说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体越来越冷。
  在她失去意识前,她看到的只有腰侧流出的一大片血。
  流动的,有着浓重腥味的红。
  潮湿的室内是一大片的红。
  而屋外却是无瑕的雪。
  岑聆秋就这么死在了这个杂房里,没有人知道第二天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她甚至还没有彻底成长就死了。
  直到后面幸运地在穿书局工作,但是骨子里厌恶害怕血的阴影一直延续着她的生命里。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起那个画面了,自从在穿书局工作,她已经忘记了很多很多生前的记忆,她的精神麻木到了一种冷漠的随意,不太会去执着过去的记忆。
  那是痛苦的,她不愿意去想。
  只是今天因为喻明皎久违地让这段记忆浮现出来。
  有一霎那,岑聆秋仿佛看到了死在雪夜里的自己。
  【宿主。】
  系统的声音响起。
  【我探测到你的情绪变化,没事的,我刚刚已经探测到女主的生命迹象了,你任务没失败,别挫败。】
  系统已经陪了她快八年,虽然不怎么会出现,但经常会在岑聆秋精神恍惚的时刻出现人性化地安慰她。
  岑聆秋也不会告诉一个电子系统她的真实想法,系统也理解不了。
  “嗯。”岑聆秋在脑海里回,“谢谢你,七七。”
  七七是她系统的序号。
  医生出来了,
  因为送的及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说让岑聆秋多多关注病人的精神状态。
  喻明皎被送进了病房,她的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唇色泛白,脸色虚弱的都快和墙色一样白了。
  岑聆秋坐在她旁边,直直地看着她。
  缓过内心压抑的情绪之后,她开始思考喻明皎的突然。
  明明前几天还是挺平和的,为什么突然就决定去死。
  是受到什么打击了吗?
  这个庄园里只有她和自己两个人,她这几天对喻明皎也挺好的,应该不会莫名刺激到她啊。
  不对。
  岑聆秋脑子一闪,想到了昨天那个电话。
  如果喻明皎听到了昨天她和男主的对话,崩溃倒也有理由。
  这乏味的几天只有这一件事能摧毁喻明皎。
  岑聆秋感受到男主对喻明皎的影响,只是一个电话就让女主的防线崩塌。
  她清楚地知道男主是个什么货色,他根本就不会在意女主的感受,倘若之后她更近距离接触女主,这无异于是将女主一步步往坟墓里推。
  岑聆秋抚摸着喻明皎的头发,暗自思忖。
  她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她不能让男主和女主有接触的机会,只要在女主生日前隔绝两个人的联系,相信女主的情绪或许就能慢慢走上正轨,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是最直接的办法。
  同时除却任务本身,岑聆秋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知道自己对一个任务对象泛起了恻隐之心。
  这在之前是没有存在过的。
  她过去的每一个任务都只想快点完成,早点休息,对每个角色的感情与经历向来都是持以漠不关心的态度。
  喻明皎是独特的。
  岑聆秋无法言说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疼的情绪,或许是她手腕的血太刺眼了吧,又或许是觉得不想让她在这么年轻的年纪死去。
  总之,岑聆秋挺希望她好好活着的。
  喻明皎没有家人,也没朋友,所以在她醒来之前都是岑聆秋在医院照顾她的。
  大雨过后,今天终于是个晴天。
  岑聆秋坐在窗边看着电脑,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原主是个自由翻译者,精通英语和法语。
  岑聆秋曾经在一个任务扮演着法语专业的大学生角色,主要就是女主身边的路人朋友,偶尔帮帮女主就行,任务蛮轻松的,岑聆秋还抽空学习了法语。
  至于英语是岑聆秋最擅长的,她高中的时候英语就很好,没做任务的时候也会看看英语的书籍和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