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笑点点头:“让缃叶陪你去一趟,有她在,若是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护你一护,你若是觉得辛苦她了,便弄些吃的给她,她就好一口吃的。”
这事简单,明镜笑着应下:“那我便去和她说一声。”
明镜匆匆去找缃叶,边上的红菇问谢宜笑:“王妃,可是要与顾三公子说一声?”
“为何与他说?”
“顾三公子不是对明镜倾心吗?这等时候,顾三公子都不在明镜身边,如何能让明镜对他有心?”
这些日子以来,明镜陷入陆国公府的风波里,也不知是明镜不愿顾知枫相助还是别的缘故,顾知枫也只是来看望明镜,要说帮助还不如木管事帮的多。
不过也是不凑巧,出事的时候顾知枫都不在明镜身边。
谢宜笑有些犹豫,不过最后还是点了头:“那你派个人去长宁侯府与他说一声。”
就当是为了她这表哥,也当是为了明镜,机会她提供了,至于顾知枫能不能赢得佳人的心,她可就不管了。
夜里,谢宜笑将奏书给了容辞,让他帮忙递上,容辞打开看了一下,不禁说道:“这奏书递上去,陆国公府众人怕是都得发疯。”
“如今都已经疯了。”谢宜笑嗤笑了一声,“也算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自从陆老夫人将‘要将爵位留给明镜’这样的话说出口,陆雪鸿已经疯了,当场险些将陆老夫人掐死,便是后来救了下来,那也是身体虚弱卧病在床。
至今不过是一昼夜的时间,据说已经闹出不少事了,陆雪鸿逼迫陆老夫人去求见陛下,将爵位传给他,陆老夫人不愿,他便砸了陆老夫人屋子里的东西。
最后甚至开始自残,狠狠地捅了自己两刀,后来又是上吊又是怎么的,总之没一个消停的。
陆老夫人最终还是心软应了下来,今日上午拖着病体准备进宫的,只是可惜,陛下并没有见她,让人将她送回家去。
谢宜笑听到消息的时候还呵了一声,觉得有陆老夫人这样的长辈,能养出陆四爷和陆雪鸿这样的儿孙,也是有根源的。
自己太过软弱无能,没有一点做长辈的气势,又宠溺包容,为他们收拾烂摊子,以至于轻易被小辈拿捏,几次之后,这些小辈都知道该如何对付她,从而越加放肆。
要谢宜笑说啊,这棍棒出孝子也不是一点道理都没有的,要是真的有这种儿孙,犯一次错打到他这知错不敢再犯为止,实在不成,就让他滚出去吃自己的,多吃点苦,此知道天高地厚,知道什么该做不该做。
谢宜笑与容辞说了这个想法,然后与他说道:“若是我实在是不忍心下不了手,到时候你来打。”
容辞:“?!”
“我打?”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他以后要打崽了?
“是啊。”谢宜笑理所当然。
容辞:“......”
他觉得这崽还是不要生了,这还没有呢,就已经安排好了不听话就打人家。
而且她下不了手,难不成他就是个冷硬心肠的,能面不改色打自己的崽?
“夫人......”容辞无奈叹气,“你若是再想打崽,小心崽不肯来了......”
“会吗?”谢宜笑听这话,心中一阵担忧,立刻就不说了,她现在就想要个崽,希望崽崽不要计较她刚才说的话,快点到来啊!
容辞见她这样子,笑了笑,伸手将她抱到怀里,忍不住亲了亲她:“不用担心。”
他们这么好的家庭,怎么可能有崽不肯来呢?
“我自然是不担心的。”她确实是没什么担心,也没有急迫之心,仅有的,便是真心的期待,期待她与孩子的缘分到来。
待夜色寂静,夫妻俩少不得干点生崽崽的事,一番折腾下来子时都过了,洗漱过来,她靠在他怀里,伸手卷了他的一缕长发。
窗外有虫鸟鸣鸣,夜风吹来凉凉,檐下的灯笼随着夜风有细微的晃动,世界安静安宁,仿佛只有他们二人。
谢宜笑困得很,却又有些不想睡,就想这样靠在他怀里,感受着此刻的安宁和温情。
“还不睡?”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拍拍她的背。
“我有些不想睡......”她伸出手指勾了勾衣襟,再往他怀里靠了靠,枕在他的手臂上,感受着他怀里的温度和心跳。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如今的一切是不是梦......”
她得到了世间女子所求的所有一切,大约是太过美好,再或者是怀南王与顾悠已经不足为患,少了危机感,她心中反而不踏实。
“怎么就是梦了?”他贴了贴她的额头,“你看,我不是在这吗?与我在一起,难不成你还觉得是梦?”说到这里,他忍不住一笑,“这怕不是做了春梦......”
谢宜笑听到这里,忍不住伸手拧了他一下。
容辞又笑:“你若是还没醒,我再陪你多做一会梦......”
这事他倒是乐意得很,每每做这事她倒是挺乐意的,就是没多久就喊累。
最初的时候,他还以为她是真的受不了,后来才发现,这话不能信,信你就输了,哄她一会儿就好。
谢宜笑伸手捂在他的脸上:“你闭嘴啦,要做春梦你自个做去!”
他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放在手心里捏了捏:“那你现在清醒了吗?还觉得是梦吗?”
谢宜笑使劲摇头:“我清醒得很,绝对不是梦。”
要她敢说是梦,他指不定怎么折腾她。
这个人心眼也多得很!
第1004章 难不成真的是病得不轻?
第二日清晨,天色刚亮,定王府的护卫开门时,见大门口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
将人认出来的时候,几个护卫有些发懵。
有一个护卫上前去询问:“三...三公子?顾三公子?你怎么在这?”
“三公子...您这是干嘛呢?”您没病吧?
要说这位虽然只是长宁侯府庶子,却也是他们家王妃的亲表哥,这来了不进门杵在门口做什么?
难不成真的是病得不轻?
“有事,来了一会儿,见你们还未开门,便等着。”
“您这是来见王妃的?这会儿王妃还没起呢,要不你先在里面坐坐?”
“我今日前来,不是找你家王妃的,你们府上的善姑娘何时出门?”
“善姑娘?”护卫一懵,“善姑娘要出门?这事我们就不知道了。”
他们这些守门的护卫,便是知晓府里的事情,但是也不多,哪里知晓善姑娘要不要出门,何时出门?
“那她可是还在府中?”
护卫无语了会,抬头看了看天:“顾三公子您看看这天,这天啊才刚刚亮,许多人都还未起来呢!”
若不是王爷一会儿要去朝会,他们这大门估计都还没开。
那就是还没出门。
顾知枫松了一口气,他这么早跑来定王府大门口堵着为什么?不就是担心明镜早早地跑了吗?
他知晓她一直都不愿他管她的事情,觉得此生没办法回应他的感情,也不想对他有什么亏欠,但他作为一个倾慕她的男子,眼见她受尽苦难,在这风雨之中翻腾,却置身事外,实在是没办法忍受的。
若不是怕人说闲话,他都想长住这定王府了。
毕竟长宁侯府就在帝城,他又不是没有地方住,而且他只是表哥,不是亲哥,便是感情不错,那也要避嫌,若他是谢宜陵,怎么住都无妨。
顾知枫正想着,却见府里有脚步声传来,原来是容辞与护卫正要出门,他一身官服,清俊无双之余,更添了几分矜贵威严。
年轻俊朗,容色绝佳,身居高位,年纪轻轻便是世间之人少有能相比的,也不怪那么女子都移不开眼,甚至自荐给他为妾。
容辞见了在顾知枫,却是微微蹙眉:“三表兄怎么在这?”
大早上的,这人跑来他家门口做什么?
“难不成是长宁侯府出了什么事?”
“并非,家中一切安好。”顾知枫上前去行礼,“我今日来此,是为了等明镜,多有打扰,还请勿怪。”
为了明镜?
容辞拧眉,心道,便是为了明镜,也不至于这天还没亮就跑过来,不过好歹是自家夫人的表兄,也无意为难,便嘱咐边上的护卫请他去客苑歇会。
“她应是没那么早出发,你先在客苑歇着,等她起了,你再去见她吧。”
顾知枫闻言松了口气:“多谢王爷。”
他也知晓大清早堵人家门口有些尴尬,幸好没被赶出去。
容辞点了点头,没有多管他,上了一旁护卫牵来的马车,便入宫参加朝会去了。
顾知枫看了那马车好一会儿,心想,他需要多努力,才能同这位表妹夫一样能迎着朝阳入太极殿,
这可是世间上绝大部分人都渴望的成功。
“顾三公子,请您到客苑歇一歇吧。”
护卫的声音令顾知枫回过头来,他点了点头,便随着护卫去了客苑,能有地方呆在,自然是不能再堵门了,若不然传出去了,这不是让人笑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内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谢宜笑早起的时候,红茶来给她梳头,便说了这一桩事情。
谢宜笑无语了好一会儿:“怎么这么愣呢,说出去可别说是我表哥。”
红茶笑道:“三公子单纯了些,心思干净,就是有时候有点愣愣的,就是经历的事情少了些。”
红茶原本便是长宁侯府的人,后来跟着谢宜笑去了谢家,又嫁到容家,如今又来了定王府,因为在长宁侯府的时间最长,她对那几个主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
“三公子原本便无心仕途,最爱书画,只想悠闲度日,但是为了明镜,他竟然愿意参加科举,只为了日后能婚姻自主,能迎娶明镜。”
谢宜笑微顿:“红茶,你也觉得我三表哥与明镜一起是好姻缘吗?”
红茶笑了:“三公子喜欢明镜,若是明镜也喜欢他,那自然便是好姻缘,明镜早年经过太艰苦的事情,原本便不愿信这世间的男子做她夫君,三公子心思干净,与她倒是极为相配。”
世间许多人都为权势名利忙碌,为了这权势富贵,不管多丧尽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就像是那陆四爷,为了权势,杀妻弃女,面目可憎。
而顾知枫干干净净,从来不在乎名利,只想此生自在随心,而且他也是个极为温柔和善之人,他虽然不是很出色的人,也不是没有缺点,但却是极为适合明镜的。
明镜与这样的人在一起,一生轻松自在。
“听你这么说,确实是极为相配的。”
先前她也觉得木管事相配,若是有木管事这样的人护着,也是挺好的,但木管事并没有要娶个媳妇的想法,只想赚几年钱,日后去游历天下,潇潇洒洒。
这样的人就像是天上的风,一出门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归来,与他在一起的女子,怕是一生都要守着院落自己度日,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归来的夫君。
顾知枫这样的人就好,他没有野心,只想着安静度日,安安稳稳的,明镜最想要的,便是身心安稳,一生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