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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谏,“···”好家伙,之前明明和他哥俩好,现在就不认识了。
  很好,六月的天,阿纳托利的记忆,这可真是说变就变。
  顾鸣鹤诧异瞪大眼,不敢置信道,“这是脑子真坏了?”
  “你才脑子坏了,你全家脑子都坏了,我砸死你信不信!”
  说着,阿纳托利就要将手里的椅子朝顾鸣鹤砸去。
  “椅子放下!”
  简瑜大声喝止,“你今儿要是敢把拿椅子砸我哥,我就敢把你锤死。”
  这话一出,阿纳托利僵住了。
  他生锈的机器人似的咔嚓咔嚓转头看向简瑜,一脸的问号,“你说他是谁?你哥?你哪来的哥?你不是孑然一身只剩一群拖后腿还喜欢搞内斗的同胞吗?”
  “···”
  简瑜眼睛骤然瞪大,心里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她定定看着阿纳托利,一边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边试探道,“我什么时候孑然一身了?”
  前世的她确实孑然一身,身边也确实跟了一群同胞,拖后腿的也有,但不是全部。
  阿纳托利这个记忆,明显错乱了。
  果不其然,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阿纳托利眼里闪过明显的茫然和挣扎,然后,他目露惊惧之色地看向捏着拳头的简瑜,伸手想要抱住不算胖的自己。
  结果这一动作却发现他手里举着一把椅子,他立刻将椅子放下,接着后退了几步后,脚下步伐整个人就跟兔子似的迅敏无比的蹿到了云谏身后,探出个脑袋朝简瑜喊道,“鱼,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门外透过玻璃墙观察着室内情况的林院长,见此眯了眯眼,提笔在本子上刷刷开写。
  而简瑜,则是很无语道,“你是不是忘了,我说了要帮你找国手看病的。”
  阿纳托利伸手戳戳云谏,“云,所以我在病房是鱼安排的?”
  云谏搞不清楚阿纳托利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发挥。
  他嗯了声,随后将阿纳托利从身后拉了出来揽着他的肩膀道,“老阿,你得向鱼道歉,鱼为了你的事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才怪,不过阿纳托利不需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自打我们一到达京海,你就莫名其妙晕过去后,鱼就忙前忙后的托关系找国手给你治病,走关系给你安排病房。”
  “你知道的,我们龙国是人口大国,医疗资源挺紧张的,但为了你,鱼楞是在京海最好的医院给你弄了个豪华病房出来。”
  指了指房间里的摆设,和靠墙摆放着的那张一看就很舒服很好睡的大床,云谏严肃道,“这是一间自带独立卫浴设备的豪华病房,一天的房费是十颗源晶。”
  说到这里,云谏万分无奈道,“老阿,鱼对你真的很好,你不能伤了她对你的友谊!”
  “···”是这样吗?
  阿纳托利茫然看看周围,脑子里开始回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他在飞机上的事,至于下飞机后的事,他是丁点印象都没有。
  除此以外,他脑海里还出现了一些零星的记忆片段。
  有他和一群对峙的片段;
  有他杀人如麻的片段;
  有他和鱼针锋相对却被气愤说着什么的鱼甩了一巴掌,最后鱼转头走人的片段;
  还有···
  但所有的记忆片段中,都没有云,也没有顾他们,就连伊娃他们也没有。
  只有一些他压根就不认识的人。
  捧着疼痛难忍的脑袋,他苦笑道,“鱼,对不起,也谢谢你啊!我感觉我真的病得不轻,记忆都出现问题了。”
  他喋喋不休道,“我忘了好多东西,但脑海里多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记忆。”
  “你说可不可笑,我竟然看见你打我巴掌。”
  “不过我看见你的和现在的你区别好大,我看见的那个你一脸的木然,眼里也没有光,人也没现在好看···”
  他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絮絮叨叨个不听,说出来的话让简瑜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面上却丝毫不显。
  看见简瑜垂在身侧不知不觉握成拳的手,云谏眯了眯眼,收回视线在心里叹了口气,很好,阿纳托利的话和简瑜的表现,让他在这一刻彻底的验证了心里曾经偶尔冒出来的判断和猜测。
  对简瑜,也多了几分心疼。
  阿纳托利的话还在继续,顾鸣鹤看看简瑜,又看看阿纳托利,最后又去看云谏。
  察觉到他的视线,云谏抬眸看了过来,然后,他清楚的看见了顾鸣鹤眼里的神色变化,从茫然到心疼,再从心疼到悲痛。
  这也是个聪明人。
  顾鸣鹤张嘴想要说话,云谏却朝他摇摇头,无声道,“不要说,不要问,场合不适合是其一。
  其二是秘密之所以是秘密,是因为秘密不为外人所知道。”
  真追根究底,带来的会是二次伤害。
  离心也有可能。
  聪明人的做法,是把握当下和创造和迎接未来,而不是纠结于过去。
  可能会遗憾,会觉得心气不平,却也只能接受。
  因为过去他们无论如何也参与不了,现在和未来,他们却可以参与。
  所以,珍惜现在和未来吧。
  云谏相信这个道理顾鸣鹤懂,他也确实懂了。
  这一刻的顾鸣鹤,眼神沉静了下来,随后,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