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杜景宜还是要防范一二的,别到时候他们在前面冲锋陷阵的,后方却被童家给搅黄了,那才叫一个气死人。
因此,在交代此任务的时候,杜景宜可是严肃了又严肃的。
罗原为自己能肩负起如此重大的责任来,可是好一阵的感激,所以即便是做的都是些最基本的监视之责,他也是一丝不苟的认真完成着。忲
而杜景宜的直觉,加上了罗原的缜密侦查,还真是让他们抓住了童家的痛脚,他们竟然在暗中调查着言织卿的身份,且隐约间有些和随安城里头联系起来了。
只不过,他们没想着言织卿会是杜景宜,而是觉得言织卿乃是东宫之人。
童家书房。
此刻的罗原正放缓呼吸的做着梁上君子,将童家父子的话都是听了个原原本本。
“这言织卿早不收拾晚不收拾的,就卡在东宫刚对七房动了手,现在他来插一刀,会不会其实他就是东宫的人,只不过是早些年就安插在金陵城里头的,否则如何解释他的背景那么难查?”
童家二郎,有些脑子,但不多。
猜来猜去的,只是猜到了一部分,反而是童家主有了其他的想法。忲
“未见得,我总觉着那言织卿的脂粉味道太浓重了些,这种粉头油面的小子能入得了太子殿下的眼吗?或许,或许他另有身份!”
罗原挑眉,在暗处看着那童家主阴沉的脸色,倒是有两分佩服了,不过也难怪,能在金陵城里头混出些名声来的,谁也不会是弱者。
只不过,他们将军夫人的身份,可不能在这种时候被捅破,否则惹出些麻烦来,那就会影响到将军的大局。
所以,这父子二人还在书房里头对言织卿猜来猜去的时候,他就忍不住的故技重施,悄无声息的在二人的茶水里头下了药。
这药可是他们军医特别调配的,连大金最厉害的战马都能放倒,更何况是童家这父子二人。
所以他走的时候倒是轻飘飘的,却让童家的这两位,接下来毫无心情思考其他的事,只能瘫在床上恶臭不止。
晚间,杜景宜听着罗原的回禀之时,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忲
“罗副将虽然有些过分,但不失为打乱他们阵脚的好法子,多谢了。”
“夫人客气,这点子手段才哪儿到哪儿啊,当年我们在策州与大金对战的时候,那才叫个手起刀落的痛快呢,要不是夫人有嘱咐,罗原下去就给他们了结了,保管叫旁人查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罗原解决问题的方式,未免有些血腥。
毕竟他一直面临的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如这种有可能会察觉到自身秘密之人,死透了才是最稳妥的。
而杜景宜从商,是有些坑人的手段,她也从不否认自己能算计,但是比起罗原手起刀落就要两条人命,杜景宜觉得童家父子罪不致死。
所以,在这一点上还是不太能苟同罗原的做法。
可她也不是不知趣的人,所以立场不同,身处的世界不同而已,不代表谁就是绝对的准确,谁就是绝对的错。忲
“罗副将辛苦了,过不了几日,随安城那边也该有消息了,童家即便是察觉出来什么,看到七房的下场,也不敢再继续深究了,所以,这里倒是可以暂且放一放了。”
随后,杜景宜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祖父和伯父们骸骨如今还在祭坛之中,到时候要破祭坛将他们的英灵请回来的时候,我想着还是要用绣了万字纹的红绸好些,只不过我现在出门有些不方便,还要麻烦罗副将往灵归寺跑一趟,请住持帮着给降些福的好。”
大兴朝的规矩,死后荣葬的人都要用万字纹的红绸做里衣,如今顾老元帅等人早就是骸骨几许,所以说要穿是不可能的了,但是用红绸裹起来也倒是合情合理。
所以罗原也是义不容辞的就接下了这跑腿的伙计,直言道。
“夫人放心,我一定办妥。”
杜景宜对于罗原的本事自然是没得挑,只是那么厉害的副将总在给她做些简单的跑腿之事,她也是有几分过意不去的。忲
罗原虽然性子粗,但不代表他不会察言观色,很快就瞧出了杜景宜眼中的些许愧疚,立刻明白过来后,就笑着解释说道。
“我的命,在战场上被顾家的将军们救过好几次,所以能为他们做一点我力所能及之事,是我的福气,所以夫人莫要记挂着这些小事,等你们把七房那些该天杀的人拖下来后,可要给末将一个机会,我不捅他们三刀六个洞的,实在是难消心头之恨!”
他说到后面都咬牙切齿了,而杜景宜也是坚定的点点头,应承下了这件事!
第431章 兄弟谈
十月初四。騴
随安城里头已经刮起了北风,街上显得有些萧瑟和冷冽。
无事之人自然不会外出,但讨生活的百姓却还是要在这瑟瑟啸风之中,艰难前行。
从夏凉之衣换成了冬日御寒的棉衣,推着自己活命用t的摊子,一点点的往运河方向而去。
这几日,随安城里头的大街小巷都因为天气骤然变冷的缘故,少了许多行人,所以生意自然要清减了不少,因为那馄饨摊子的老板听说运河那边热闹,于是打算去碰碰运气。
几日前,四皇子奉皇命在此地监察船运下货之事,因此查行的官兵也多了两倍,官家来人,百姓自然也有看热闹的,所以倒是把平日里本来也热闹的码头簇拥的愈发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