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让知晓她爱吃,便将全京城所有果脯蜜饯铺子里的嘉庆子都买了个遍。
各式各样的嘉庆子,姜蜜还真有偏好。她就爱吃那极酸极酸的,尤其是一放到嘴里便能生津的那种,极得姜蜜喜爱。
谢知让是不爱吃酸的,每次看着姜蜜一颗一颗往嘴里塞,眼睛都不眨一下,只觉得自己天灵盖都要被酸麻了。
对此,老夫人自然是喜闻乐见,整日笑得见牙不见眼。
都说酸儿辣女,想必怀的是个小子。三郎不能生育,元娘好不容易怀上一个,是个女儿也不差,是个儿子那便更好。
只是这些话却是不能在小两口面前说的。她知道三郎不乐意听,也怕元娘听了多心,便只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三夫人知道后,却是狠狠啐了一口。
“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贱命,以为拼命吃酸的就能让胎儿长出把儿来了?两口子踩着叔叔婶婶的脸作威作福,绝了香火才是最好!死了做那孤魂野鬼去吧!”
三夫人这般生气,道是为何?原来是谢知让派人去他们院子砸了一通东西。
他没空和她算账,但到底咽不下这口气,便让护卫们先去拆家发泄发泄怒气。
三夫人敢怒不敢言,看着院子里一片狼藉,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但到底松了一口气。毕竟只要让这狼崽子把气撒出来,便不会再有什么严重的后果了。
……
孕妇的口味,一天一个样儿。
昨日还对嘉庆子很是喜爱的姜蜜,今日忽然就对新鲜的李子产生兴趣。
最近正是吃李子的时节,找些新鲜的李子不是什么难事儿。
谢知让一边让人去集市上采买,一边去宫里向皇帝讨了些嘉庆李。
这嘉庆李,是指洛阳嘉庆坊的李子,《两京新记》记载其“为京城之美”。故而在今时今日,嘉庆李作为贡品,被进贡给陛下。
姜蜜吃着大大小小、各色各样的李子,不知怎的,忽然就发起了呆。
谢知让甫一进屋,便见佳妻握着一颗李子在出神。他轻笑,捡起帕子擦干净手上的水珠,而后走过去将人抱到腿上。
“乖乖,发什么愣啊?”
姜蜜恍然回神,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咱俩去岁夏日去庄子上避暑的事儿。”
讲到这个,姜蜜兴致勃勃,一双小鹿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还记得吗?那庄户带咱俩去摘李子,我够不着,你便把我抱起来放到树上去。我坐在树上,看着那一个个李子又大又红,还结着白霜,嘴馋,摘下来便吃了一个。”
“结果我一低头,就见你一直看着我,把我吓了一跳,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谢知让当然记得。
这小娇娇又馋,又怕被人看到丢了世子夫人的脸,便弯着身子偷偷吃,还时不时左顾右盼一番,活像只小老鼠。
他一抬头,可不就吓着她。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把人捞住,姜蜜怕是要在床上躺上好几日。
“是不是想着那时候好玩儿呢?”
“是的呀。”姜蜜软骨头似的趴在谢知让怀里,“可惜你不爱吃酸的,不知道呀。那李子,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时候,是最新鲜好吃的。一口咬下去,那汁水能流到人心里去!”
谢知让想到如今姜蜜怀有身孕,不能随意出门走动,心中十足怜惜。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今岁你有孕在身,不能随意离府。辛苦你了阿蜜。”
姜蜜听他语气低沉愧疚,便故作调笑道:“本夫人为世子生儿育女,你这小奴,却只想勾着我去玩耍。看本夫人怎么惩罚你!”
话落,姜蜜轻哼一声,扑过去呵他痒痒肉。
谢知让怕痒,这还是二人成婚好几年之后,她偶然才发现的呢。
谢知让见她颜色鲜活,自然愿意配合她,一边护着她的腰肢,一边往后躲闪,嘴中还轻声道:
“好夫人,我知错了,再也不敢了。好夫人,你就饶了我吧……”
俩人笑着闹着,不知不觉间,就变了滋味。
谢知让一把抱住姜蜜,滚烫身躯贴着她,气息稍显急促。
姜蜜怀孕到现在,谢知让一直没碰过她,只有很偶尔的一两次,他一个人躲在耳房自我疏解。
如今软香温玉在怀,自然难以把持。
但他只是抱着姜蜜,一动不动。
姜蜜缩在他怀里,露出两只红通通的耳朵,小声道:“府医说,过了三个月,可以的……”
谢知让自然知晓可以,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是害怕,故而一直没和姜蜜提过此事。
今日却是被她逮了个正着。
谢知让叹出一口气,扭头亲亲她白嫩嫩的耳朵,“没关系的阿蜜,我缓一缓便好了。”
闻言,姜蜜沉默,脖颈却越来越红。终于,她伸手抓住谢知让的手腕。
谢知让愣了一下,低头见小娇娇满脸心虚与羞赧,眸光还忽明忽暗闪个不停。他倏地明白了什么。
谢知让闷闷地笑,连胸腔都震动起来,惹得姜蜜嘟囔着捶了他一下。他再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稳稳当当将人打横抱起,而后大跨步往床榻那边走。
只是他还是怕伤着姜蜜,故而只是为其品玉。
姜蜜却是羞得连脚趾头都用力蜷缩起来,恨不能整个人都躲进衾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