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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眠笑的很是和善,问道:“李公子,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男男授受不亲。”
  李子明忙不迭收回手,嘴硬道:“我只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况且阿辰是唔……”鬼,我长这么大,就没听有人说过人鬼授受不亲这句话。
  像是知道他后半句要说什么,陆眠眼疾手快地捂住李子明的嘴,不想让他喊破阿辰苦心隐藏的厉鬼身份,吓唬道:“你声音小点,别把他们引过来了。”
  李子明点点头,做出一个闭嘴的姿势。
  与此同时,小路上那几个少年渐渐止住话头,如陆眠所言,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直直朝三人的方向看来。
  陆眠心下一惊,下意识屏息凝神,心里想道:自己同李子明交谈时特意压低声音,动作也放的很轻,连花枝都未曾摇动,这几个少年却能察觉出端倪,司徒家果然名不虚传,教养出的道士各个都非泛泛之辈。
  司沐辰也有些紧张,用气音道:“道长哥哥,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他话音刚落,那几个少年整齐划一地向着花丛方向走来。
  眼看只有十步之遥,李子明率先沉不住气,刚要站起身,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清冽嗓音:“任务做得如何?”
  那几个少年态度恭敬道:“大师兄,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陆眠微微侧身,向身后看去,曲径通幽的小路上,一蓝衣青年负手而立,眉眼如刀雕斧琢般,生得俊美无涛,腰侧挂着一柄长剑,端得是风姿凛然。
  青年身侧立着一红杉姑娘,生得五官明艳,容貌绝色,竟是那日在花灯节向他讨买兔子灯不成、反说他有血光之灾的姑娘。
  她既能同司徒俞站在一处,绝非等闲之辈。
  她在花灯节那日所言难不成都是真的?
  陆眠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印堂,想起阿辰截然不同的另一个人格,他觉得红衫姑娘的话有一定道理。
  见这群师弟成竹在胸的模样,司徒俞不再多言,侧身看向身侧的红杉姑娘,道:“敏敏,去检查一下。”
  司徒敏敏走到那几个少年身前,细细检查符阵,冲司徒俞道:“师兄,一切就绪。”
  此言一出,有小厮背着裹尸袋上前,将王二的尸体平放在地。
  司徒俞蹲下身,割下王二一缕头发,将其夹在一张黄符里,口中念念有词,“仇怨向何诉,拨雾寻道来,去!”
  话音刚落,黄符无风自燃,空气中弥散着头发烧焦的气味,燃烧的黄符发出阵阵黑烟,向西厢房的方向飘去。
  见状,司徒敏敏将自己在李府探听到的消息尽数说出,“师兄,那个方向是西厢房,原是李公子的卧房,我听府上下人说,西厢房是最先闹起鬼来的。”
  司徒俞惯性捧场道:“怎么闹起来的?”
  司徒敏敏道:“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妍妍被李公子的咳声吵醒,正想起来给他倒水喝,猝不及防间跟一张坑坑洼洼的脸对视,当即尖叫出声。”
  “李公子被吓得坐起身,趴在他肩头的鬼也跟着坐起,妍妍怕的要死,仍旧壮着胆子拿枕头狠砸过去,结果没砸中那只鬼,反倒把李公子砸昏过去了。”
  说到这里,她神色很是不满,“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觉得妍妍是失心疯,把她关在西厢房,不许李公子靠近她分毫,现在闹出人命,倒要靠着妍妍的关系来请司徒家。”
  司徒俞缓声道:“李家人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对于未知生物,自然不会轻易接受。”
  司徒敏敏冷哼一声,道:“那李子明呢?别人可以觉得妍妍是失心疯,他作为妍妍的夫君,怎么能跟外人是一个态度?”
  对于她的不满,司徒俞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把视线投向被黑烟笼罩的西厢房。
  听着小路那头的对话,李子明羞愧难当。
  想起妍妍今早不顾自身安危来西厢房寻他的行为,再对比众人疏远妍妍时,自己不闻不问的冷漠态度。
  他下定决心,此后要加倍对妍妍好,再不让她遭受丝毫委屈。
  小路那头不再做声,司沐辰探出脑袋,看着王二盖着白布的尸体,好奇道:“道长哥哥,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呀?为什么要烧死人的头发?”
  李子明先一步说道:“这个很有名的,是司徒家追踪厉鬼的道术,以死者的头发为煤,弄出死者与杀害死者的恶鬼之间的连接,靠着那些黑烟,就能找到恶鬼的藏身之所。”
  他看向陆眠,眼中满是崇拜,“我听我爹说,你的道长哥哥不需要任何媒介,仅用香灰就能找出宅子里的所有鬼,这可比司徒家厉害多了。”
  司沐辰扬起下巴,与有荣焉,“道长哥哥自然是最厉害的!”
  陆眠被夸得脸热,道:“我就是个半吊子,道术都是现学现卖的,比不上司徒家。”
  三人谈话间,司徒俞带领师弟师妹向西厢房的位置走去。
  “道长,我们要跟上去看看吗?”李子明看向司沐辰,犹豫着说道:“一旦被发现行踪,那群道士肯定不会伤害我们,可阿辰……”
  陆眠思忖片刻,觉得他言之有理。
  “阿辰,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和李公子去去就回。”
  鬼魂本身就对道士怀有畏惧之心,若非没有陆眠陪伴身侧,早在看见他们的第一眼,司沐辰就躲得远远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