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马元贽早就想扭转乾坤,他曾经帮助太皇太后的儿孙登位,又统领过千军万马,胆子大的很。现在他们的皇位稳固了,就被弃如蔽履,早就心中不愤,想要扭转乾坤。
这转机有的时候不明显,不过马元贽是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比如一个痴儿皇叔就足够了。他之前也想过去接触光王,那次光王刚回宫时在御花园相遇,他正要攀谈几句拉近关系就被李德裕打断了,一直没什么机会接触,现在正是瞌睡时送枕头。
马元贽做下决定说:“那奴才这就让人去寻找证据,再禀报皇上,务必让真正的元凶现身,还郑太妃以清白。”
光王从内侍监离开之后,马元贽的心腹林公公不解地说到:“大将军真的要为光王和郑太妃母子得罪太皇太后?依奴才愚见,这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啊!”
马元贽奸笑:“本将军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你也看到了,皇上越来越不重用我,之前还要架空我的权力。留下光王做后手,既能给本将军多一种选择,又能让皇上和太皇太后心情不畅,如鲠在喉,我何乐而不为呢!”
林公公说:“那马大将军打算如何帮他?郑太妃现在可是被当作人犯看押起来了,太皇太后随时可以找到证据治她的罪。”
马元贽说道:“本大将军呼风唤雨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没有办法!只不过是制造点证据,内侍监随便放出去几个人就可以说是帮助放贷的人证。而且本将军打算利用李德裕那个老贼。他不是一向自诩是忠臣贤臣吗,看到太皇太后要打压太妃排除异己,郑太妃含冤莫白,他岂会坐视不理,所以,到时候太皇太后要生气也是生他李德裕的气,咱们只是隔岸观火做个推手而已。”
林公公说:“马大将军果然高明,奴才望尘莫及。”
马元贽心道:而且这份人情是他给郑太妃母子的,他们还要记得他的好,日后光王会乖乖挺他的话,简直是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呀。
且说,尚宫局众人正齐集开会,刘三好出门去方便时,被一个公公拦住:“刘女史,太皇太后要见你,你跟咱家走一趟。”
刘三好惊讶到:“太皇太后要见我?那公公知不知道所谓何事啊。”
陆公公眼皮也不抬的说道:“做奴才的怎么会猜到太皇太后的心思,不要说废话浪费时间了,让太皇太后久等便是大不敬之罪。”
于是刘三好跟着陆公公一起来到了紫云宫中,太皇太后正在偏殿里等,她的手边还放着绣布以及针线篮子。刘三好未经同意不敢抬头,所以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出不妥之处,太皇太后身为后宫之主早就不动针线很久了,这针线篮子更不该出现在这里。
刘三好:“奴婢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说:“免礼吧,刘三好,哀家听说是你帮助蔡尚宫找出了破案的线索,认出账簿上所印的图案是出自外邦进贡的布料。”
刘三好说:“是,正是奴婢。”
太皇太后说:“那好,这么说你对那布料很有印象了,那钱袋也是出自你们司制房之手,哀家现在要你用这些材料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钱袋出来。”
刘三好惊讶的抬头:“太皇太后?!”刘三好也是一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太皇太后竟然是要让她做出一个假的钱袋,联系到现在的情形,岂不是要栽赃嫁祸!“太皇太后请恕奴婢笨拙,恐怕无法胜任……”
太皇太后打断她,不容置疑地说:“还没有人胆敢跟哀家讨价还价,你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分量!你若是做不到,就要当场人头落地。”
如果不是在郑太妃的侵宫搜不出那个作为证据定罪的钱袋,何必要费这一番麻烦。不过太皇太后也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自然交给下面的人去做,这个刘三好就是一个好人选。
刘三好愣在了那里,随即说道:“回禀太皇太后,奴婢不能做伤天害理之事,你若是要因此定奴婢的罪,奴婢也无话可说。”
太皇太后冷笑着说:“你要是愚蠢到为了别人宁愿牺牲自己,宁死不从的话,哀家就成全你!”她不甚在意地说:“一个钱袋而已,哀家就给你半天时间,时间一到若是拿不到哀家要的东西,你还有你的娘亲就到埋葬宫婢骨灰的那口枯井里,团聚吧!”
刘三好异常惊惧:“太皇太后!求您饶了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太皇太后已经脚步不停地走了出去,门随后从外面关上上锁,而且门外有人把守,不做完不可能让她出去。
刘三好是一个宁折不弯的人,如果太皇太后只是要她一个人的人头,她说不定真的宁死也不会做出一个害人的东西,但是现在,连她娘亲的性命也成了太皇太后威胁她的筹码。而且她娘受了那么多苦,在尚宫局做着最粗使的活儿,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只希望有一天能与她爹团聚,怎么能被她连累,死的不明不白。
刘三好十分后悔,不应该卷到这个风波中来,本以为是为了帮助人才说出所知,现在却事与愿违,越陷越深,早就失控了。她只是没想到人心会那么复杂。而且现在根本没有人能够帮助她,她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婢,太皇太后完全可以掌控他们母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