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听了这些之后,更觉得她是个才女,“宝贤学识渊博不下男子,还这么乖巧伶俐,承欢膝下。万夫人你真是有福气。”
万夫人高兴道:“我的女儿呀,样貌才学样样都好。我和老爷都觉得十分骄傲,最让人怜爱的是,她一向是最孝顺的,总是把我和他爹哄的合不拢嘴。不过,自己的女儿我知道,总是有些娇蛮了一些。”
郑太后笑道:“女孩子就该娇养,在闺阁中时,爹娘娇宠一些也无可厚非。”
万宝贤今日有意在太后这个号称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面前展露大才,但是没有别人做对比的话,总是显得单薄了一些。她目光一转,转到太后身边,总是在一步之遥似乎怡然自乐又沉默寡言的金玲身上,说道:“宝贤不过观花弄月,弹琴抚乐,做些闺中之事,并没有什么建树。不像姚尚仪,连我都听说过你的大名。”
金玲态度安然地向她点了点头,并没有接她的话。
太后十分感兴趣:“哦,你听说过什么?”
万宝贤说:“宝贤听闻日本使节来朝,带来日本第一的棋博士,可惜朝中众人无人能及,姚尚仪以宫女之身上阵,赢了日本的棋士,不知道是否真有此事。”
金玲挑眉,知道她还有后话。
太后已经笑着说:“确有其事。现在想起来当日的情景,异常凶险,哀家仍然觉得与有容焉。”毕竟当时金玲是属于被强迫上阵的,当时的武宗皇帝还给她下了命令,若是不能赢就要她的命。
这样赌上性命的一局棋,如何能不被人津津乐道,甚至是流传后世呢?郑太后当时虽然没有去观战,但是当时的情景还有他们下棋的每个步骤已经被传开,宫中人大多都知道那精彩之局。
万宝贤说:“宝贤也自幼学习琴棋书画,十分想见识见识国手级别的棋士到底如何,不知道姚尚仪敢不敢赐教呢。”
金玲开口:“万小姐是想和我下一局棋?”
万宝贤倨傲地说:“正是!在听说日本棋士是被一个女子所赢的时候,本姑娘就想找你较量较量,一分高下了。”
万宝贤养在闺中,无论义父,父母还是下人们都对她极其纵容吹捧,所以养成也有些自高自大,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
郑太后挺感兴趣地道:“哀家也想见识见识姚尚仪的棋艺,不如今天就和宝贤手谈一局如何,赢的人哀家有赏!”
万夫人有些犹豫,她入宫时间久,听说的事情也不少。大唐的博士们并非尸位素餐之辈,姚金玲能够脱颖而出,必然是有真本事的。以他们家宝贤自以为了得的棋艺,未必能赢,若是输了岂不丢脸?
万夫人说:“宝贤啊,术业有专攻。姚尚仪人家的棋艺了得,人所共知。你怎么能是她的对手呢?”
万宝贤听到这话后脸色不愉,当时就撂下脸来,“不试一试娘怎么知道我不会赢!”
郑太后想看下棋,说到:“万夫人此言差矣。金玲也不是棋博士,她也是在工作之余,闲暇之时学来的。仍然能够青出于蓝,比棋博士们下得好。想必宝贤也差不到哪去。”
万宝贤说:“既然太后娘娘都这么说,姚尚仪就不要推辞,我们下一局。就当是给太后娘娘表演节目。”
金玲本性不喜争强好胜,但也不会怯战,说道:“既然郑太后这么有兴致,奴婢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候已经有人拿来棋盒,在亭子中摆上棋盘。亭子四周是宫廷绿植苑特地培植的上品牡丹,太后走过去欣赏一会儿,挑出一盆最艳丽的双色牡丹,说道:“这局棋谁若能赢,这一盆开的最好的牡丹花,哀家就赏赐给她。”
万宝贤之前志在必得,可是一经对弈,没一会儿就丢盔弃甲。金玲为了给太后多看一会,也是给她们母女留面子,用了一刻钟的时间赢盘棋。
太后虽然棋艺不佳,但是鉴赏力不错,看得大饱眼福:“好,真不错,金玲不愧是国手级别的棋艺。今日看了这局棋,今日的游园就没有白来。”
郑太后让人搬来那一盆双色牡丹,亲自赐给了她,一红一白生于同一棵根系,摇曳生姿。
金玲平日里也喜欢侍弄花草,见到有这样难得的牡丹,也心生喜欢,笑着说道,“奴婢得了太后娘娘赏赐的牡丹,这次游园也没有白来。”
二人挺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另外一边的万宝贤母女却脸色很不好看,以万宝贤的心性当然不甘于沦为陪衬,说道:“在棋艺上我确实是略逊一筹。不过,在其他方面你未必比得过我,我还要和姚金玲你继续比下去!”
金玲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输赢小事,万小姐不必过于介怀,若是你也喜欢这盆牡丹,我可以把它割爱让给你。今天是陪太后娘娘和万夫人游园,无需把时间都浪费在这等事上,以免扫了二位的雅兴。。”
万夫人觉得金玲后面说的还有道理,不过她也深知自己女儿的心性,知道姚金玲竟然要把战利品送给她,宝贤只会更不会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