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虚弱地说道:“可是我脚软走不动了。”
郭嬛说道:“那我这就去找一台软桥,把姐姐抬回去。”
甄宓说:“不行,嬛嬛,今天的事情不能张扬出去,是崔小姐把我绊入池中的,如果我从大公子的住处大张旗鼓的坐桥子回去,事情恐怕就会传开。我已经请大公子保守秘密,别因为这件事让崔芣的名声有损,否则,卞夫人和我们就结怨更深了。我再缓一会儿,不碍事的。”
郭嬛无奈道:“知道了,姐姐人美心善,要以德报怨,那只有这样了 。”郭嬛走到甄宓前面,微微俯下身,说道:“上来。”
甄宓惊讶道:“做什么?”
郭嬛理所当然地说:“我背你回去。这里风这么大,你又是虚弱的时候,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份患病的风险。”
甄宓惊讶道:“可是……可是……你能有多大力气,背得动我吗?!”
郭嬛:“好了,有什么话回去说,先上来。”郭嬛纤臂一伸,不由分说已经把她放到背上。
甄宓小小地惊呼一声,被背着走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自己真的被单薄的嬛嬛背着走,“我们体型差不多,你怎么会背得动我?”
郭嬛:“姐姐忘了,我可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保准不会把你摔下来的。”
甄宓莞尔说道:“我才不怕你把我摔下来。”她记得小的时候被早逝的大哥背过一次,哥哥的脊背又宽广又踏实。她不争气的二哥平时只顾吃喝玩乐,小时候哪有这种温馨时刻。没想到她现在长大了,还会有人让她体会到这种被家人保护起来的安心。
甄宓发现嬛嬛真的走的很稳定,不像感到吃力的样子,便牢牢环住嬛嬛的脖子,安心的趴到她背上,有些昏昏欲睡。
郭嬛看不见她的样子,不知道甄宓有点迷糊了,还在那里说:“这次那个崔芣也是太过份了,竟然故意把你推水里,理应给她个教训,不然她变本加利,咱们以后更没太平日子过了。”
甄宓听到她在为自己鸣不平,清醒了一些,耐心解释道:“我的性格确实是不愿与人争,却也不是怕事想着处处想息事宁人,不过,如今我们寄人篱下,司空大人说是待甄家为上宾,实则和俘虏只是一线之别,嬛嬛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处境。”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啊,她们之前已经得罪了卞夫人,如果再传出卞夫人的外甥女推她落水,那么双方就完全成了对立面。
而整个甄家,除了甄宓是个明白人之外,上到她的母亲,下到丫鬟们都为进了司空府沾沾自喜,看不到其中隐藏的危机,她怎能不多想着点儿。
“那也不能让他太嚣张了……”嬛嬛一路走一路和甄宓小声说着话。
曹植和曹彰正好路过花园,看到她们,都有些惊讶。曹彰问曹植:“三弟,那女子是谁?”二公子与三公子这个风流才子不同,是个常年领兵打仗的勇武将军,面有黄须,一身彪悍之气,为人耿直耿直忠厚,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带兵打仗上,是最心无旁骛的一个。他欣赏不来甄宓那样柔弱的美人,所以并未像曹植一样对甄宓大献殷勤。
曹植说道:“甄小姐在那天司空府落成的夜宴之上你已经见过了,另外一个是她的结拜姐妹郭嬛。”随后,曹植不禁莞尔道:“没想到嬛嬛如此不拘小节,更没想到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倒是挺有力气的。”
曹彰说道:“她们的感情真的很好,怪不得会结拜。让我想起咱们小时候,兄弟三人就算有人闯祸也会相互照顾。对了,你整天念叨着甄小姐,现在遇到了,我们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曹植说:“看甄小姐的样子,似乎有些狼狈,想早点回去,我们还是不要打扰她们让她们尴尬。而且我们还有大人吩咐下来的政务要忙,等改天再去梨香院问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隔天,曹植来到梨香苑问甄宓是不是受伤,为何那天会是郭嬛背她回去。甄宓对曹植没有说实话,只说受了凉身体虚弱,有些走不动,嬛嬛照顾她,才不由分说的背她回来。
曹植知道甄宓的身子虚弱,也不好意思久坐打扰,说了一会儿话就告辞出来。在院子里看到郭嬛在回廊下,曹植笑道:“嬛嬛,真是人不可貌相。”说完还上下打量她。
郭嬛被打量,面色不变:“三公子,这是在取笑我吗?”
曹植连连摆手说:“非也,我的意思是嬛嬛姑娘是女中豪杰,之前却等闲视之,是我看走眼了。”
郭嬛不置可否,听他怎么说。
曹植继续道:“甄小姐和我说了之前你为她受伤的事,手伤还很明显。”他说着就拉起她的手看了看,“手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疤痕不会那么快痊愈,府里有一种白玉生肌膏,涂抹之后,能令疤痕全消,这么漂亮的手,要是留下难看的疤痕就太可惜了。”
郭嬛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说道:“万物在不同人眼中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在三公子眼中,也许这双手的意义在于它的秀美,对我的意义却在于行动自如就好。一点未能痊愈的疤痕并不影响什么。所以多谢三公子的美意,白玉生肌膏就不用了,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 她自己的体质自己清楚,不用什么生肌膏也绝对不会留下疤痕,所以何必多此一举,还要受他一个人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