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说:“你不要每天闷在房间里玩石头了,雕那么多玉件,赚那么多银子有什么用?”
郭嬛说:“总不会有人嫌银子多的。”
甄宓说:“我约了惜惜姐姐,答应她一起把你带过去的,跟我走吧。”
到了流云轩之后,刘姬说道:“嬛嬛真是难请,我请你三回也不来一回。”
郭嬛说:“我的琴艺是刚练不久的,怎么敢在刘姬这个大家面前献丑。”
刘姬说道:“琴艺的好坏或许是和时间长短挂勾,不过琴韵就绝不是,嬛嬛不想弹琴的话,听我们弹唱也是一样的,做为观众也好啊。”
刘姬常练的那首曲子甄宓已经很熟了,就由她弹出来。刘姬缓缓唱出来,她的声音真的犹如黄莺出谷,让人听了心神为之一震,烦恼尽消。最美歌姬并非是浪得虚名。
嬛嬛也不在原处坐着了,在这么美好的乐曲声中,忍不住起身,翩翩起舞,二人看到她的舞资翩然,有时若飞天之状,不由得大奇,曲不停,歌不休,几人继续玩下去,一曲终了,仍然意犹未尽。
刘姬兴奋的脸都红了,说:“没想到嬛嬛你有这么动人的舞资,只是未被世人所识,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默默无闻了。说句僭越的话,若是你我同在洛阳卖艺,恐怕惜惜的名声会被你分去大半。”
说得几人都笑了起来,郭嬛说:“嬛嬛只是自己跳着玩的,自然不能和你这位名动洛阳的美人相比。”
刘姬说:“是你太谦虚了。若是能选 ,我也想将唱歌当做最喜欢的事,而不是谋生之术。”
甄宓见她想起自身身世,自怜自伤,差开话题说道:“我们嬛嬛的谋生手段不用问了,自是和玉石打交道,若今天不是我硬拉她出来,她还在房间雕石头呢。怎么说你们两个都比我强多了,甄宓长这么大还不知道能靠什么养活自己。”
小丫环这时进来说:“小姐,该喝药了。”
刘姬今天有好友在场 ,玩得高兴,唱得歌说得话也比平时多,一听到喝药,本来舒展的眉目都皱了,却不能不喝。她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甄宓说:“惜惜姐姐生了什么病,严重不严重?”
郭嬛闻到这个味道,秀眉轻扬:“恕我也说句僭越的话,惜惜这药只有缓解之效,不仅不能根治病根,还会让病根固成顽疾,可真不是个好方子。”
刘姬惊讶道:“嬛嬛懂得药理?那你可知我得的是何症?”
郭嬛:“是哮喘吧。” 她虽然是问句,语气已经十分笃定了。
刘惜惜脸色一变,神色冷了下来,“你说错了,我得的是普通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我今天有点累了,就不多留你们。灵儿,送客。”
甄宓看到刘惜惜的脸色都变了,态度前后差这么多,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郭嬛更是不以为意,说道:“惜惜,我是拿你当朋友才会说出来,讳疾忌医,可不是一个病人该做的事情。你平时说话很少,尽量保证不用到嗓子,闻到水仙花的香味儿又会过敏不舒服,还有你服用的这副药,一端上来我就闻得出来,是射干麻黄汤的味道,不过其中麻黄和紫菀的量都过重,细辛又有点少,你这么喝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全愈?”
刘惜惜越听她说,面色越苍白:“灵儿,你先出去,不要让别人进来。”
看到郭嬛、甄宓两人一个带着指责,一个带着不解的看着她。刘惜惜颓废地说道:“不错,我确实有哮喘病,不过这是一个秘密,你们不能再对别人说。”
甄宓忧心忡忡地说:“哮喘病?听说这病是顽疾,很难治愈的,而且最忌用嗓过度。如果是这样的话,上天岂不是太会捉弄人,它给了你完美无缺的嗓音,又给了你哮喘顽疾。怪不得之前你是那样的表现,惜惜姐姐,你每次唱歌岂不是都很危险。”
刘惜惜“所以这件事是我藏的最深的秘密,除了我贴身伺候的丫鬟之外,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倒没想到,嬛嬛的鼻子这么灵,能闻出药味,而且她也真的不负你观察入微的评价,竟然能在蛛丝马迹之中揭穿这件事。”
甄宓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将病治好啊!”
刘姬苦笑着说道:“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治好的话,也不会被称作顽疾。我悄悄看过无数名医,他们都束手无策。我也早就接受这病将伴我终生,所以对所唱的曲子,更加要求至臻至美。”
甄宓转向一直沉默的郭嬛:“嬛嬛,你既然能够单凭药味就闻出那些药材,可见你对药理的熟知,你定然有办法帮惜惜治好这个病,对不对?”
郭嬛沉吟道:“想要治好也不难,只要找出当年至病的原因,对症下药,只不过……”
刘惜惜紧张地说:“只不过什么?”
郭嬛说:“只不过这种世道,到处都在打仗,粮田都没人顾得上,何况是药材。想要找齐药材的话,并不一定那么容易。”
见到她二人都面有忧色,郭嬛不想让气氛这么沉重,说:“但别忘了我们所在的地方是司空府,有什么珍贵的药材,相信司空大人都不会吝啬赠送给刘姬。”
甄宓也是松了一口气,“不错,以大人对惜惜姐姐的宠爱,想要搜集药材并非难事。”曹操富有北方的广袤土地,已经是一代霸主,说他是一半的土皇帝也不为过,需要什么珍贵药材,只要他想要,相信都很容易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