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群弟子个个神色十分尴尬,陆大有一向与令狐冲最为交好,在恒山派的神尼面前他本来不敢造次,仍然维护道:“他们定是撒谎,又不然……又不然,是天松师叔看错了人。”
定逸大声道:“泰山派天松道人是甚么人,怎会看错了人?又怎会胡说八道?令狐冲这畜生,居然去和田伯光这等恶徒为伍,堕落得还成甚么样子?你们师父就算护犊不理,我可不能轻饶。这万里独行田伯光贻害江湖,老尼非为天下除此大害不可。只是我得到讯息赶去时,田伯光和令狐冲却已挟制了仪琳去啦!我……我……到处找他们不到……”她说到后来,声音已甚为嘶哑,连连顿足,叹道:”唉,仪琳这孩子,仪琳这孩子!”
华山派欢弟子之前听到定逸一口一个畜牲称呼令狐冲心中已经大为不自在和尴尬,现在听了这一番话更是心头怦怦乱跳,均想:“大师哥拉了恒山派门下的尼姑到酒楼饮酒,败坏出家人的清誉,已然大违门规,再和田伯光这等人交结,那更是糟之透顶了。”
怪也怪令狐冲平日里结交的朋友太多,他是不怎么忌讳门派不门派的,跟他性情相投为人豪迈能饮酒的都能结交为朋友。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乞丐叫花子,他不攀富,也不看低,一律的都是好朋友。
隔了良久,劳德诺才道:“师叔,只怕令狐师兄和田伯光也只是邂逅相遇,并无交结,令狐师兄这几日喝得醺醺大醉,神智迷糊,醉人干事,作不得准……”
定逸怒道:“酒醉三分醒,这么大一个人,连是非好歹也不分么?”
岳灵珊说到:“师叔,不错,田伯光确实是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不过,我拍大师哥的人品,我们华山派上下也信得过。无论酒醉与否,万万做不出冒犯恒山派师姐的事情。相信仪琳师姐有我大师哥在旁同行保护,只会更加安全,所以还是请定逸师叔稍安勿躁,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找到他们。”
岳灵珊的这番话定逸师太并非没有听进去,不过她也不相信华山派的这帮人完全不知道令狐冲在哪,“不错,现在确实是找人要紧。”说着她已经出手,快如闪电的来抓岳灵珊的手腕。她们站的很近,定逸师太出手又快,连听劲风袭来都来不及。不过岳灵珊却轻轻巧巧脚下移动了两步,身子就向旁边斜去,让定逸捉了个空。
定逸武功高强,修炼多年,被她这样一抓,肯定半边身子都麻了。岳灵珊假装不知,云淡风轻地说:“不知道定逸师叔这是何意?”
定逸师太一捉不中,有些惊讶也有些恼怒,“你竟然能躲得开?”她这一捉虽然没有用全力,但是也迅捷无比,就算武林中的成名高手在旁边,也未必能躲得过,怎能让华山派的小丫头躲过去!
华山弟子们虽然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师妹就向后退去,但是也看出端倪。劳德诺和梁发同时抢上,拦在定逸师太面前。劳德诺躬身道:“师叔,我大师哥得罪了师叔,难怪师叔生气。只是这件事的确跟小师妹无关,还请师叔高抬贵手。”
定逸喝道:“好,我就高抬贵手!”她右臂抬起,向着两人横掠了出去。
劳德诺和梁发只觉一股极强的劲风逼将过来,气为之闭,身体不由主的向后直飞了出去。
劳德诺背脊撞在茶馆对面一家店铺的门板之上,喀喇一声,将门板撞断了两块。梁发却向那馄饨担飞了过去,眼见他势将把馄饨担撞翻,锅中滚水溅得满身都是,非受重伤不可。
岳灵珊惊讶,刚要再次运起凌波微步过去救人,不过看到那卖馄饨的老人已经伸出左手,在梁发背上一托,梁发登时平平稳稳的站定。岳灵珊便定住了脚步,江湖中人自然是三教九流的都有,原来这位卖馄饨的老伯也是一位武林高手。
定逸师太回过头来,向那卖馄饨的老人瞪了一眼,说道:“原来是你!”
那老人笑道:“不错,是我!师太的脾气也忒大了些。”
定逸道:“你管得着么?”
便在此时,街头有两个人撑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 “这位是恒山派的神尼么?”
定逸道:”不敢,恒山定逸在此。尊驾是谁?”原来是他们这次来参加金盆洗手大会的衡山刘正风府上的人派人找过来了。
岳灵珊趁着定逸师太与刘府的人说话,走过去到卖馄饨的老伯面前道谢,并且拿出钱袋带来,先把混沌的银子结清,还有之前打翻的碗也让老伯算在内,算好了之后一文一文的数给他。
那老伯眼含笑意,也跟她认真地一分一文地数钱,一老一小算清楚了,把钱都收了。
这时候劳德诺,梁发等人已经知道这位卖混沌的必定是个高人,对于小师妹照常给人家银子,还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的给法不由得捏了一把汗,要是他们事先知道了老头的身份不一般乃是武林前辈,既不知道这一点小钱应不应该给,又不知道应不应该多给。毕竟武林中的成名人物大都性格都古怪,不知道哪下会得罪人,惹来一个强大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