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众人都了到了大厅,将这件事禀告一家之主,王元霸本来正和岳不群寒暄,一听到从令狐冲身上搜查到了辟邪剑谱,激动的站起来,先给岳不群看过,确定不是出自华山派的武功秘籍,把那本册子紧紧的握在手里,“令狐贤侄,这本辟邪剑谱你是怎么得到的?”
令狐冲听闻此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以为,这本册子只要一拿到王元霸的面前,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却没想到他们一家都是糊涂虫。
岳不群冷着脸说:“冲儿,不得无礼,王老英雄现在问你,你应该老老实实的说出来。”
令狐冲说:“师傅,徒儿身受内伤不能动用内力,他们居然以多欺少,难道这就是武林之中的待客之道吗?”
王仲强说:“你吞占我外甥家传的辟邪剑谱,我们洛阳金刀王家又怎么会把你这种卑鄙小人当做朋友呢?”
令狐冲转向林平之说:“林师弟你说,是不是你也以为我偷走了你的辟邪剑谱?”
林平之也犹豫不定,现在当真从令狐冲身上搜到了这本册子,他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
岳灵珊说:“大师哥是绝对不会做卑鄙的事,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令狐冲见到小师妹终于肯维护他,露出了多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王伯奋却说道:“令狐冲,现在人脏并货,你还敢狡辩?”
岳灵珊眼见王家人同声一气,个个都怀疑令狐冲偷了辟邪剑谱,而令狐冲这边却连他的师傅、师娘也不出面帮他,根本是孤立无援。她知道岳不群也许在静观其变,也很想知道真相。不过岳夫人一定是跟自己一样,是在怄气令狐冲这些天来的所作所为太有失风范。
令狐冲之前与王家兄弟动手的时候,一边的胳膊被弄脱臼了,他一直用左手托着右臂忍着疼痛,岳灵珊在岳夫人身边拉了拉岳夫人的袖子,岳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招招手让令狐冲过来,帮他接好手臂。
令狐冲道:“谢谢师娘,师娘,这明明是一本七弦琴的琴谱,洞箫的箫谱,他王家目不识丁,硬说是《辟邪剑谱》,天下居然有这等大笑话。”
岳夫人道:“王老爷子,这本册子,给我瞧瞧成不成?”
王元霸道:“岳夫人请看。”将曲谱递了过去。
岳夫人翻了几页,也是不明所以,说道:“琴谱箫谱我是不懂,剑谱却曾见过一些,这部册子却不像是剑谱。王老爷子,府上可有甚么人会奏琴吹箫?不妨请他来看看,便知如何。”
王元霸心下犹豫,只怕这真是琴谱箫谱,这个人可丢得够瞧的,一时沉吟不答。
王仲强却是大声道:“咱们帐房里的易师爷会吹箫,去叫他来瞧瞧便是。这明明是《辟邪剑谱》,怎么会是甚么琴谱箫谱?”
王元霸道:“武学秘笈的种类极多,有人为了守秘,怕人偷窥,故意将武功图谱写成曲谱模样,那也是有的。这并不足为奇。”
岳夫人道:“府上既有一位师爷会吹箫,那么这到底是剑谱还是箫谱,请他来一看便知。”
王元霸无奈,只得命人去请易师爷来。那个师爷来了之后,一见这册子果然说是一本曲谱,不过他细看之下竟然对这曲谱也是一知半解,因为曲谱中转折太过匪夷所思,根本无法演奏出来。易师爷是在场唯一一个熟知音律之人,听他这么一说,王家的人和岳不群更认为这所谓的‘曲谱’其中大有玄机。
易师爷说绝对没有人能演奏出这个曲谱,除非去问一问住在洛阳东城的绿竹翁。
令狐冲看向岳灵珊,两人都知道这本曲谱是从曲洋和刘正风那里得而来,令狐冲若要辩白,原可说明《笑傲江湖》一曲的来历,但这可牵涉重大,一来是那二人的身份不一般,二来若说出来,就要将当日他们杀死大嵩阳手费彬的事情也暴露出来,师父知道此曲与魔教长老曲洋有关,势必将之毁去,那么令狐冲受人所托,便不能忠人之事了。
令狐冲说:“这位易师爷说东城有一位绿竹翁精于音律,何不拿这曲谱去请他品评一番。”
王家人本不欲再去找什么绿竹翁,以免这一本真的是藏着高深武学秘籍的辟邪剑谱再被更多的人知晓。可是岳夫人却不能让自己的徒儿白白被冤枉,极力支持众人一起去拜访绿竹翁,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王家人带着令狐冲走在前面,自然是怕他跑了,岳灵珊走在最后,林平之说:“师姐,快点。”
岳灵珊想了想说:“我不去了,我忽然有点闷,就在街上逛逛,你们去吧。”
若在平时,林平之定然会宁愿陪岳灵珊逛街,不过这事关他家传的辟邪剑谱,便说道:“那师姐你逛一会儿就先回去。”
岳灵珊有些心烦意乱,没理林平之说什么,而是随意的在洛阳的大街上走着,她知道令狐冲这一去不但能够证明清白,而且就要遇见任盈盈了。《笑傲江湖》是曲阳和刘正风毕生心血的结晶,绿竹翁就算精通音律也没本事弹奏出《笑傲江湖》,隐居在绿竹翁那里的任盈盈才会是真正帮了令狐冲的人。
对此岳灵珊虽然不安,却并不是十分抗拒,她真的想借此看看,令狐冲对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是否能经得起考验,是否另一个人出现就可以被取代。想通了这一点,她繁乱的心情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