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娉婷说:“好啊,既然你说一切以我爹的命令为先,那你先看看这封信吧。”
朱子健接过朱娉婷递来的信封,拆开里面,果然是宁王的笔迹,“义父让你留在苏州?视情况收拢六艺会馆?这怎么可能!”
朱子健明显的不信,忍不住又把信重新看了一遍,意外道:“你是义父的掌上明珠,我没想到他会派你做事。”
确切的说,朱娉婷被娇宠着长大。朱子健不认为她除了美貌、任性,还有宁王的宠爱之外,还具备什么办事能力。
朱娉婷心想,你以后想不到的事情还多着呢,“这下你知道了吧,如果我爹召你回去,那也是叫你自己回去,六艺会馆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我明日就会入学,自有我的打算。”
朱子健说:“那你不肯回别苑居住是怕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朱娉婷看了看他,“我和你能有什么关系?”
朱子健无奈地说,“郡主,你姓朱,义父也赐我姓朱,怎么说都是一家人。”
他从小就知道想要的是什么,竭力讨好她,可是她对他总是这样呼来喝去的,看不出来半点喜欢他的迹象。
朱娉婷怎会不知道他的企图,朱子健这个人常常是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不过现在他所有的一切都来自宁王,对她还忌惮,“总之,我会住在这,你不要再来找我,要是让人知道我是宁王的女儿,那么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就前功尽弃了,六艺会馆没有到手我爹也会很失望,你明白应该怎么做吧。”
朱子健黑着脸走出来,明显是很不悦,掌柜的这个时候也不能装哑巴了,走上前来陪小心:“朱公子,那个小朱公子是否还可以住在本店?要不要我赶他们走?”
朱子健戾气十足地看他一眼,说道:“如果他们少一根寒毛,我要你人头落地!”
掌柜的:“是是,小的不敢。”
之后这个朱公子的举动简直让掌柜更加摸不着头脑,朱府每天都会让人送来名贵食材以及美味珍馐,要通过他们客栈送给住在天字一号房的小朱公子。掌柜的就算是再笨也知道那位小公子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吃的东西都变成了燕窝鱼翅,参汤补品,朱娉婷当然吃得出区别,也知道肯定是朱子健做的,不过没有去纠正,因为这些本来就是朱家的。
安安很困惑:“小姐呀,我真不明白,回到别苑有高床暖枕,你为什么不和少爷回去,偏要住客栈里呢。”
朱娉婷说:“你想回去的话,我立刻送你回去。”
安安连忙摆了摆手,道:“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是你在哪,我在哪了。”
朱娉婷说:“你这个小丫头以后要留在我身边就不能太多话,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就算不明白,也要憋在心里,更不可以把我的事对别人提起,否则的话,我会立刻打发你。”
安安乖乖说道:“安安知道了。”安安隐约觉得,小姐这次出来之后似乎变了,更加有威仪。
朱娉婷说的不错,宁王确实是招朱子健回去,所以他不能在这里多加耽搁,临回京城之前想把朱娉婷一起带回去的想法也没有实现。他让手下去查一查郡主最近都有做什么事。他的手下得到结果,郡主除了每天在六艺上课之外,就是到周文斌的画摊前画一幅画。
朱子健不以为然:“周文斌?那条没牙的狗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手下说:“属下看郡主每天都去,似乎十分欣赏他的画。”
朱子健看了看属下带回的一幅周文斌画的的画回来,只是一副很普通的田间景象。朱子健从小四肢发达,不爱读书,又哪里会赏画,更不会赏西洋油画,画被他随手扔到一边:“我看不出来这画有什么好,郡主一定是善心发作。见他可怜,所以才去照顾他生意。”
朱娉婷虽然从小娇生惯养,却是个善良的女孩,很是怜贫惜弱,京城里的乞丐没少受她恩惠,所以朱子健才能完全不当一回事,把周文斌当成一个博取了郡主同情的乞丐。
他手下人还想献殷勤,讨好主子:“要不要属下去砸了他的摊子?”
朱子健:“不用了,郡主爱去就让她去吧,否则发现是我做的,又要惹她不高兴。一个丧家之犬,哪里值得为他惹郡主不高兴。”朱子健就算再不愿意把朱娉婷留下,也得先回去向宁王复命了。
朱娉婷每天去六艺会馆上课,下了学之后就去周文斌的画摊上等他用左手给自己画一幅画,有时是画像,有时是周文斌的即兴画作,有时会选一幅他早已画好的作品。而且每次都要坚持付账,周文斌总想不收,看到她留下了一锭银子,说:“用不了这么多,而且,我说过,你帮我接好了手,对我恩同再造,我怎么会收你的钱,我的画让你随便挑。”
朱娉婷放下正在欣赏的画:“你以为我是在可怜你吗,每日来买画就为了变相的给你送银子?”
周文斌迟疑道:“……难道不是吗?”对了,不只送银子,还有换药。
她说:“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投资,等你成了一代名家,这些画的价值又何止会涨百倍千倍。我只用这么少的银子,就能投资到未来一笔可观的财产,我为什么不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