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说的有道理,小伙子,我看你不像坏人。你帮人帮到底,这么重的黄金我拿不动,你能不能送我回家?我请你喝茶歇歇脚。”
“好吧。”
这老伯出现得有点古怪,周文斌一个人讨生活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识过,所以遇人遇事,不由得多思多想。要不是一路上并没有发现人埋伏跟踪,他都要怀疑这老伯是心怀不轨故意接近他。他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如果真的有人要对付他的话,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张,也不必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不久后,就到了一个茅草屋边,老人家把他引进来:“小伙子,你先坐一坐,我去把黄金收起来。”“女儿,出来照顾客人。”
一个柔媚的声音应道:“是,爹。”
周文斌只觉得一股香风扑面,下意识的躲了开去,老伯的女儿本想靠近他,猝不及防被他躲开,差一点闪了腰,不过仍然扬起笑容,“公子,你怎么满头大汗,一定是很累了吧,让我来帮你擦擦汗吧。”
周文斌满脸拒绝地说:“不必了,我自己来。”
女子说:“公子口渴了吗?我给你倒杯茶水怎么样?”
这女子一边说一边总想凑近对他上下其手,周文斌早在她过来的时候就站起来,她每靠近一下周文斌就绕着桌子退开一些,使两个人的距离不能拉近。
那女子似乎有些懊恼,她亲手倒了一杯酒,再次靠过来,故意微俯下身露出领口,撒娇地说道:“那不如我陪公子喝杯酒吧。”
这女人长的挺漂亮勾人,眼前这一幕可以说是活色生香,很少有男人能抵挡住。
周文斌却面无表情地说:“多谢,我不饮酒。”
那女子见他高大英俊却油盐不进,干脆想扑到他怀里,直接说:“公子,妾是丝箩,愿托乔木。”
周文斌在别人家里做客,不好意思把人给摔出去,不过也不可能真的让她碰到,她连一片衣角都没沾上。
周文斌正色道:“姑娘,请你自重。”
那女子本来还想再痴缠,但是看到周文斌的眼神又不敢上前了,她本来在烟花之地,见过各种各样难伺候的客人,这男子冷着眉眼看人时,似乎她只是一个没有呼吸的死物,让她不敢再胡乱放肆。
外面这一幕,宁王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没错,那位头发全白的老人就是宁王假扮的,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看看周文斌到底人品如何。如今看来,拾金不昧,不惑于女色,到是还算过关,看到外面陷入僵局,宁王走了出去,“不得无礼,还不快进去。”
女子收敛起魅惑的神情:“是。”
宁王仍然称作老农,配上温和的神情:“她不懂事,公子别介意,吃一些点心吧。”
周文斌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了一盒点心,上面写着‘一合酥’几个字。
周文斌说:“不敢,当年杨修自作聪明,见到曹操案子上摆着一盒酥,就说一人一口酥,与人分吃了,不久招来杀身之祸,正是因为锋芒太露,所以这糕点恕我无福享用。”
宁王说:“看来公子真是满腹经纶,如果公子生在汉末的话,我敢说你必定与当日的曹操不分上下。”
周文斌说:“老伯当真是严重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又岂敢与曹丞相比肩呢。”
宁王说:“俗话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谁又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做成一番大事业呢。当年的曹操不也是从名不经传到逐鹿中原,最后还成了曹魏的第一代皇帝。”当然他没能称帝,他的皇帝位是他儿子在他死了之后追封的。
周文斌说:“看来老伯对曹操极为推崇。”
宁王说:“他的确文韬武略,所写的经文传诵千古,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公子又是怎么看的呢?”
周文斌道:“功名盖世知谁是,气力回天到此休。何必地中余故物,魏公诸子分衣裘。岁月流逝,英雄安在,纵是功名盖世,谁也难以言语曹操究竟是对是错。”
曹操在历史上,绝大多数人是不大认可他的历史贡献及个人品质的,他被视为篡汉反派,一直受到人们尤其是文人的漠视,甚至是不耻。周文斌引用了王安石的诗,实际上诗人是有点认可魏王的功绩,对魏王的定性是功大于过,与主流相悖,拘于时代,他不便言明,周文斌又何尝不是如此。
宁王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周文斌这个年轻人是借这首诗中诗人的意思,表达他自己的看法,也就是对曹操确有推崇,又不留下话柄,的确是聪明的做法,又不失坦荡。就在他以为周文斌会在曹操的话题上就此结束的时候,周文斌说:“东汉末年时将乱矣,天下英雄无过曹操,他是拨正乱世的英雄,在文学上也是悲凉慷慨,气魄雄豪。功劳很大,罪孽也不小。”
宁王:“愿闻其详。”
周文斌道:“曹操改革了东汉的许多恶政,抑制豪强,发展生产,实行屯田制,还督促开荒,推行法治,提倡节俭,使遭受大破坏的天下开始稳定、恢复、发展,然而,此下中国历史六百年中衰,曹操不能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