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同郡主一起来的还有宁王府的家丁们,他们抬着几个箱笼,里面有文房四宝,人参补品,点心,真丝棉被等等物资,这可比他们自己收拾的行李规格要高多了。大家挨个查看之后,个个脸带笑意。
朱娉婷笑着说:“人人有份!”
周文斌看见她对众人科举这么上心,每个都没落下,自然是纵容地任她安排。
文徵明说:“那怎么好意思,这些东西太贵重,我们不能要,郡主你还是拿回去。”
祝枝山已经喜笑颜开的来看这些礼物,把一本正经的文徵明拉走,“郡主,你别理他,他是个傻瓜,他不要我们要啊。”
馆主沈周笑呵呵地说:“就是啊,六艺会馆都是郡主资助的,还在苏州的六艺读过书,郡主特地来给大家发放福利,我代表六艺会馆的学子能谢过郡主。”
“沈馆主不必客气,应该的。”朱娉婷对这位在书画领域在后世享有盛名的老人十分客气,两人寒暄了几句,才和周文斌去私下说话。
周文斌想起那一天无意间路过听到的对话。六艺的老考生张慈神秘兮兮的对着在场的苏州三子说:“说起来呀,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几人好奇,“什么消息?”
张慈说:“你们都知道这次由宁王主持恩科,我听说啊,宁王有意要招状元做她女儿的郡马。”
文徵明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祝枝山明显也很感兴趣:“你在哪里听说的?”
张慈说:“都说是小道消息了,也没有人敢公然议论,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也许是真的,是王爷不经意间透露的呢。”
祝枝山遗憾地说:“我是很想做状元,不过我不想做郡马,我已经有素菊了。”
唐伯虎说:“我也不想啊,我已经有了秋香。”
文徵明喃喃地说:“我倒是希望是真的。”
祝枝山自以为很了解情况地揽着他的肩说:“我知道,你是在为文斌操心,当兄弟的有需要咱们自然是两肋插刀,不过这个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要考状元还得靠他自己,顶多我们答卷的时候放放水而已。”
当时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开玩笑的,科举关系到一生,是万千人过独木桥,稍有瑕疵可能就会落榜,又怎么可以故意放水,如果那样的话,又岂能对得起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以及对他们寄予厚望的乡亲父老啊。
六艺会馆的后院,周文斌在这里招待朱娉婷,亲自为她煮茶:“地方简陋了一些。”
朱娉婷还没有来过这里,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次科考过后也是时候开始休整六艺会馆了。”之前在华太师还没有逝世的时候,是她故意压着没动,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京城的六艺比起江南的实在是差了很多,最起码要修好旧房子,准备开始招生。一间面向学子的会馆竟然连牌子都给摘掉了,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学生跟馆主住在这儿,自暴自弃的程度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之前一直经营不善,又缺乏经费,连沈馆主都沦落到向来京的学子们卖咸鱼卖面维生,只能倒闭了。这再一次证明了,会做学问会教书的老师不一定会妥善经营,看来这里还缺一个专门负责运营的人。
其实若不是怕修缮的工作打扰里面的人复习,朱娉婷也应该早就开始休整了。等他们明天开始都去考试,这边就可以动工。
周文斌感兴趣的问:“什么时候开始招生?”
朱娉婷说:“等你们的成绩出来,会馆有了活招牌的时候。”
周文斌好笑道:“你到是对我们很有信心。”
朱娉婷:“那当然了,是我亲眼见证过,苏州才子个个都是才华横溢,这次科举肯定也难不倒你们。我听说苏州商会那边还有一个连中前三甲的奖励。”
苏州商会承诺,他们四大才子考中前三甲,每一名都有三千两的奖励,如果三名都占了,那就是一万两。她也不提他都快忘了,还有那个状元郎配郡主的传言,让他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
看他有些沉默,朱娉婷以为他听了这话有压力,“其实就算真的没考过也没关系,你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呀,日后大有可为,如果想入朝为官的话,大不了以后先接沈馆主的班,一面经营六艺会馆,一面继续备考。”
周文斌见她还如往昔一样很在乎自己,甚至把他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心中又高兴了,忍不住问:“那个传闻你知道吗?”
朱娉婷问:“什么传闻?”
周文斌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就是那个王爷要招新科状元做女婿的那个。”
朱娉婷一愣,明显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周文斌看她的表情就明白,所谓的传闻根本就是胡说,宁王只有这一个掌上明珠,如果是真的,她又岂会不知道,立刻说:“算了,你不知道也好,一定是外面的人胡乱编排的,我不该拿这种消息打扰你。”
朱娉婷纠结,“怎么会传出这种谣言?我竟丝毫不知情,我爹就算是喜欢青年才俊,但也没有非状元不可。”就算会做锦绣文章,人品也未必出众啊。这种条件这么单一的话,一听就是假话了,竟然还有人相信,甚至都传到了周文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