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这种种磨难,和当时太子妃的咄咄逼人之后,就算孙良娣再傻也感觉出不对了,宣家人见面。孙大人也不认为这一切是巧合,找女儿谈过,问了种种细节,孙丞相更觉得这分明有人有意加害,而且步步要人性命,悔得肠子都青了,千叮咛万嘱咐,让女儿不要轻信于人,在害她的真凶没有查出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太极殿,太子夫妇和离王在陪皇帝用膳。
太子妃说:“儿媳听说父皇最近在为边境突厥之事忧心,听说突厥王子即将来访大唐。儿媳有个主意,若是能够双方联姻,岂不是能结永世之好。”
皇上说:“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突厥王子的身份怎么也要配个大唐公主,可是我们大唐现在没有适龄的公主啊。”
太子妃笑着说说:“既然主意是儿媳提出来的,儿媳愿为父皇分忧,我宫中的元玥机灵聪明,蕙质兰心,又很得皇上和两位太妃娘娘的喜欢,不如把她册封为公主,一来可以先在父皇膝下陪您享受天伦之乐,等王子来了之后,再赐他们大好姻缘。”
皇上还真挺喜欢元玥敢说敢做的性格,而且听淑太妃说,元玥的长像还有点像已经去了的小公主,皇上觉得此计甚好,刚要点头,却不想,两个焦急的声叠加在一起反对:“不可以。”
竟然是太子和离王同时开口了。
太子妃脸上的表情一僵。
皇上说:“为何呀?从宫女变成公主再到王子妃,这中间跨越了多少,可以说是摇身一变飞上枝头,而且只是一个册封公主而已,这样做对我们大唐也没有损失,何乐不为,你们为什么都不同意呢?”
两人对视一眼,离王不好逾越,请太子先说话。太子看离王的目光颇有些意味深长,斟酌了一下,李隆基说:“元玥在宫中伺候得好好的,能为人分忧解劳,她不仅是太子妃的奴才,连孙良娣也离不了她。若是把她嫁去远方,儿臣恐怕身体尚未完全恢复的孙良娣要再受打击。”
太子妃不敢置信的看向太子,没想到他会为了照顾孙良娣而反驳她的意见,他们夫妻二人在皇上面前一向是同心同意,从未有过持相反的意见。何况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把她封为公主送去和亲已经是抬举她,竟然冒出了两个男人给她张口反对,那个元玥凭什么?太子妃牙龈都快咬碎了。
皇上点了点头,对离王说:“湛儿,那你的意思呢,你又为什么不同意?”
太子有些紧张地看向离王,他也不知道他是期待还是不期待离王说点什么出来,毕竟有些事已经出乎太子的预料,今天的局面也是意料之外,他甚至有点怨太子妃的自做主张。或者说他不知太子妃是否也知道了什么,不经意间扫过身边人的目光中全是冰冷。
太子妃正好抬头和太子毫无温度的目光相撞,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离王和元玥既然已经两情相悦,他又没打算娶别人,觉得不论早说晚说都是要说,早晚都要请皇上主婚,既然今天说到这儿,那也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父皇,只因儿臣心悦元玥,想娶她为王妃。”
“哦?”皇上当真是惊讶了,没想到一个宫女有这等魅力,竟然会让他的儿子求娶。
太子和太子妃也在听到的第一时间锐利地看过去,只是两人目光的意味不同,不过,这个时候,离王也根无心去留意这二位的反应,他只是直直地看着皇上,看这位皇帝老爹是何反应。
皇上说:“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要求娶,你何以就心悦元玥,细细说来,父皇为你参详一二。”
离王说:“儿臣不敢对父皇隐瞒,只因儿臣与元玥两情相悦,而且相识于微时,早在儿臣还是个寺里小学童的时候就与她相识了,后来又有缘分一起进宫,这才能够惺惺相惜,两情相悦。”
离王说得情真意切,勾起皇上对他过往独自在寺院长大,身份不明的愁思,他越是说的轻描淡写,皇上就越觉得愧疚,而且这个儿子进宫之后表现的与世无争,品性豁达,甚至皇上补偿他的那些厚赐他都一一退回或者是捐献国库,与皇上见惯的那些争名夺利恨不得把所有人都压下去的皇子王孙极不相同。就算是与太平公主交好,也从未要揽权,与太子一争长短。
离王越是这样做派,皇上越有补偿他的心思。如今涉及到婚姻之事,离王也不曾结交权臣为他所用,要娶什么高门贵女。他只是要一个小小的宫女而已,如此明事理知进退的皇子,皇上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
皇上抚须而笑,“朕明白了,原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离王被他说的有些脸红,不过仍然期待的看向皇上,希望皇上能为他做主。
皇上高兴的看着离王难得露出的殷切神态,过足了当父皇的瘾,才沉吟道:“湛儿,朕并非要你的姻缘非得门当户对才行,你已经是皇子,自然天下间哪个女子都配得上,不过这个元玥,她毕竟只是个宫女,你可知她家世如何,祖上何处吗?若你真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要想配得起我的皇儿,也要详细的调查证明身家清白,才好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