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把跟着林黛玉一起启程的婆子叫来,好好的叮嘱一番,这才放黛玉离开。
辞过了王夫人,黛玉又和王夫人一起,去贾母的房中辞别贾母邢夫人等人。
宝玉更是伤感,不忍分别,却是林家的父女情,不好阻拦。
辞别了各人,贾琏和林黛玉择日登船南下,往扬州去了。
凤姐儿自贾琏走了之后,着实无趣。每到晚间只与平儿说笑几句就睡下。
这天,二人计算着贾琏的行程,不知不觉已是三更。
平儿先睡熟了,王熙凤才睡眼朦胧,忽然见到秦氏走了进来,说她今天就要走了,婶子她们俩好了一场也不送送她。
秦氏向她说了一番,如何在盛世的时候未雨绸缪,堤防家族衰落的话。
等到凤姐儿再一惊醒,听到二门上的云板响了四声,知道是有人殁了!
果然,随后就有人来报,东府的小荣大奶奶死了。
王熙凤想到刚刚还梦到秦可卿跟她说话,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也分不清是日有所思还是真的秦氏临终托梦,急急忙忙的换上衣服往王夫人那边去。
听到云板声,阖府都惊动了,包括贾母在内全都穿衣起来。
秦可卿做人成功,讨人喜欢,乍一听说她竟然如此福薄命短,再想起她平日的好处,主子奴仆们无不伤心落泪的。
王夫人眼看着秦可卿前段时间已经好多了,谁知道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突然间就去世。
她知道这里面恐怕另有缘故,特别是东府开始治丧之后,更是怪异的很,秦氏的两个丫鬟宝珠和瑞珠,一个说要给主子殉葬撞柱而死,一个做了的义女要此生都要给秦氏守灵。
贾珍更是悲痛欲绝,那悲苦的模样,不像死了儿媳妇,亲媳妇死了也不过如此了。
贾珍用极大的阵仗,奢靡的礼节来祭奠秦氏。
不过王夫人没有心思去挖掘东府的秘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
若是真有丑闻,或者丑闻爆发,两边儿都洗不清。
何况这停灵的日子,她也安生不了,要时常到东府去,只因各家王公亲眷诰命夫人们,往来纷纷,贾珍的媳妇尤氏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报病,礼节上王夫人和邢夫人都应该在场。
贾政回来又对着王夫人唠叨:“唉,实在是太奢靡了!”
贾珍请钦天监核准了,要停灵七七四十九日,还请了上百的和尚道士为其超度、打醮,洗冤解孽。
贾珍嫌弃儿子贾蓉只是个国子监的学员,没有官职在身,写在灵帆上不好看,就特地跟前来吊唁的大明宫内相戴权戴老爷给贾蓉捐了一个五品龙禁尉的职位。
等第二天贾蓉拿到了执照,贾珍立刻就换上灵牌,上面写着:诰授贾门秦氏宜人之灵位。
门前立着两面朱红销金大牌,上面写着:防护内廷紫禁道御前侍卫龙禁尉。
连棺材板子贾珍也是久看也选不中,最后还是薛蟠店里面有一副积压了很久的檣木做的板,据说是坏了事儿的义忠亲王老千岁当年预留的,后来没有用上,也没人敢用。
贾珍一见就相中了,如今就给秦氏用了。
王夫人说:“老爷既然觉得奢侈靡费,怎么不管管。你这个当叔叔的觉得侄子做的不好,理当有教管之责。”
现在的王夫人不像以前那个,什么事都顺着贾政说,她已经上了这艘将要沉没的大船,若是再压抑自己的性格去讨好丈夫,王夫人觉得很没有那个必要。
所以,她有大半数的时候比较随心所欲,有想法也会表达出来。
而且如果真的看不惯了,时不时的还会怼上贾政几句。
一开始,贾政被噎的很无语。
王夫人以为这样他便觉得她更无趣,脾气也越老越冲,就不会找自己说这些了,耳根子也能清静。
可是没想到,贾政的的适应力够强,竟然也渐渐的也习惯了她这种个性。
贾政唉声叹气地说:“我已经劝过了,可是珍哥儿他不听啊。”
王夫人心想,贾珍这悲痛欲绝的作风,恨不得把全世界好东西都堆到秦氏的葬礼上,的确很难听进人言。
不过,贾政是荣府的当家人,如果他真的存心管教,贾珍多少都会给些面子,不会完全不听。说到底。还是贾政不太想多管,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就好像贾家族中的那些子弟一样,说起他们,贾政每每都要感叹他们有多么的不成气。
可是真要让他管教,他就又会推说族人太多管教不过来。
说到底,在贾政心里,还是独善其身的中庸之道占上风。
就是唯一一个贾宝玉,也没见他管教成什么样。
还有贾环,都叫他姨娘教得的着三不着四的了,也没见贾政拿出父亲的款儿去管教一二。
这次给贾宝玉请回来的那个先生,还算认真负责。
不过要不是有王夫人给制定了各种进度还有考试之类的,恐怕在贾母溺爱孩子的情况下,也要步了之前那些先生的后尘。
东府里面,尤氏称病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