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究竟是不是她们的,刑夫人不知道,不过她家大老爷的作风倒是的确有可能。
所以邢夫人再说话时没有之前那么底气足了,“现在就说这香囊是谁的,也太武断了,还是要查过才知道。”
王夫人淡声说:“没错,查过才知道。”
邢夫人这次来荣禧堂自己来的,身边只跟了两个粗使的婆子。
她急于回去查问到底是不是那几个姨娘落下的香囊,所以也不再多留,匆匆起身告辞。
她以为等她走后,荣府这边也会鸡飞狗跳的调查,还派了一个心腹嬷嬷,王善宝家的过来催促。
这天,王夫人和凤姐儿正在说话,说的就是怎样调查荷包究竟是谁的。
王善宝家的凑到王夫人面前,故意压低了声音问:“大太太让我过来问问,香囊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夫人说:“正在查呢,若是担心,让你们太太也没事过来照管照管,总比别的人强。”
王善宝家的提议说等晚上关了园门子,大家要睡了的时候,来个突击搜查,一个地方查完查另一个地方,园子里都是相互独立的轩馆,没有人会提前收到消息。
这样就能好好查一查那些丫鬟们的箱柜,说不定就能查出来那香囊是谁的了。
王夫人刚才已经和王熙凤说的差不多了。
王熙凤自然知道太太的态度,接过话头:“想抄检大观园可不行,就算是只抄丫头的箱子,传出去了也不像话,依我看,这事儿还要暗暗的调查,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
王善宝家的还要说什么,王夫人对她说:“你回去回你太太吧,有了结果自会告诉她。”
本来王善宝家的还想好好的给那些园中那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丫鬟们上上眼药,说些她们的坏话,撺掇王夫人去收拾她们。
奈何王夫人不吃这一套,王善宝家的只能讪讪的退下了。
王熙凤看着这婆子走了出去,转头对王夫人说:“大太太这是心中憋着火呢,之前大老爷讨鸳鸯没讨成,反碰了一鼻子灰,后来就想用两个婆子的事情敲打我,也让太太您给揽了过去。这次香囊的事儿,我看她本来也要把脏水泼到我头上,也让太太您护住了。”
王熙凤叹息之说:“前些天还找着个机会在我们二爷那儿硬讹了200两银子呢,这刚好了几天呐,又生起事来。”
不怪王熙凤看不起大太太,在王熙凤看来邢夫人实在是太小家子气了,眼皮子又浅。她自己不尊重,也难让别人尊重,没听说过有这样做婆婆的。
王熙凤对王夫人说这些心里话,也不怕被告到那边去。
王夫人说:“大太太就是想也翻不起大风浪来。只是你平日注意些,毕竟是你婆婆,该有的孝心不能少了,让人纠出错来,也是你这做媳妇儿的吃亏。”
。“我知道你很孝顺,咱们娘俩不需看这些外物,你有好东西给她送些儿。她这个人挺好哄,东西和银子不断了她的,就是最好说话的婆婆。何必等到她张口向你们要,弄得两下都难看,银子也白花了,也不领你的情。”
王熙凤受教:“太太教训的是,我以后多注意就是了。”
王夫人:“对了,这些天我们府中是否有逃奴?”
王熙凤:“到是真有一个,太太听谁说的,怎么想起问这个。”
这是小事儿,贾家奴仆多,过上几年偶尔会有个人找不见了也不稀奇。太太之前从来没在意过,王熙凤也没有汇报,就是王熙凤也没多在意。
王夫人说:“他姓什么叫什么?”
王熙凤虽然没有特意记,也听了一耳朵,现在回想起来也容易:“应该是姓潘,叫潘又安的。”
“哦,对了,说起来还和那个王善宝家的有亲。”
王夫人说:“去查他为什么跑了。”
王熙凤本来没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可是经过王夫人这一提醒,又想起逃奴个年轻男子,现在又在园子中发现这个香囊,说不定两者真有什么关系。
好端端的他跑什么,可能是做了什么坏事怕被人发现了才跑的。
王熙凤叫人悄悄的去查问,这一查果真查出了眉目。
鸳鸯曾经撞见潘又安在园子中和司棋幽会。
这种事情被人家撞见,如果说出去了,他们两个私底下有私情,就是要命的事儿了。
潘又安害怕鸳鸯说出去,所以就自己跑了。
司棋是迎春的大丫鬟,和潘又安是表亲,两个人一来二去便有了首尾,只能在园子中相约。
鸳鸯和司棋从小一块长大,知道这种事情传出去司棋就没活路了,又怎会说,当时就答应不会往外说。
可是即使这样,司棋也惊吓的病了,潘又安又跑了,让司棋更是郁忿难当。
王熙凤让人悄悄的压了司棋来,又搜查了她的箱子,果然查出一封信,而在信中也点明了香囊的来历,是潘又安送给司棋的定情信物。
而那司棋刚好是王善宝家的外孙女,王善宝家的本来还想撺掇着王夫人,好好的修理园子中的女孩子们,没想到查出来的人竟然是亲外孙女。
邢夫人这一下也不蹦哒了,安静地接受了这个消息。不论是迎春的丫鬟,还是逃跑了的那个,都是她这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