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西感觉到了心里空落落的失望,他还从来没为哪个女人产生过这种情绪,这令他很震惊。
不用往内瑟菲尔德跑了,就算农场上仍有事务,简待在家里的时间终于变多了。
玛丽见简终于不那么忙,便拿出一些新的札记来给她欣赏。
这是她最近埋头研究的和声学以及人性有关的问题,玛丽又发表了一些对旧道德的见解给她听。
玛丽这女孩子读书读的有些太钻研理论,就是个刻板小书呆,和其他姐妹没有共同语言。
不学无术的莉迪亚和凯瑟琳当然不会和她有话聊。
至于伊丽莎白,为人一向聪敏,两人也不是一挂的。
只有爱看书又看的很杂的简,玛丽每次说什么她都会认真倾听,并且给出很中肯的意见。有时候还会介绍有趣的书籍给她。
凯瑟琳和莉迪亚,现在有老师给她们定时上课,把她们大把闲散的时间给填满了很多,往镇上跑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她们最近都没法再分享一些军官的消息给简听,只知道她们的姨爹菲利普斯先生最近又跟几个军官吃过饭。
这天早饭的时候,班纳特先生对大家说:“今天会有客人来,是个我一生都没有见过的人。”
正在大家都在问这人是谁的时候,班纳特先生说:“一个月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在两个礼拜之前我做出了回复,因为这件事情需要尽早处理。”
他拿出了一个早有准备的一个信封,“信是我的表侄柯林斯先生寄来的……我一去世,只要他愿意,就可以把你们全部赶出这屋子。”
这下大家都知道那人是谁了,是将来朗伯恩的继承人。
班纳特太太嚷道:“天哪,亲爱的,求你别提那个讨厌的人!你的家产要拱手让人,孩子们继承不到,这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儿!”
她的先生,以及两个大女儿们,曾经试着要跟她解释财产继承法的问题,可是她听也不要听。总是破口大骂说:自己的财产,又不能由五个亲生女儿继承,却要白白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实在太不合情理。
班纳特先生顺着他的太太说:“的确,柯林斯先生要继承朗伯恩,他这桩罪过是洗也洗不清了,不过,要是你听听他信里的话,可能你会对他有所改观。”
于是班纳特先生读起了信,大意就是:因柯林斯的父亲曾经与班纳特先生有很深芥蒂,两家从无往来,但是现在他的父亲去世了,他想要过来和他这位堂叔父一家修补裂痕,毕竟他还板上钉钉是未来朗伯恩的继承人。
在复活节前,他受到了慷慨伟大的女施主凯瑟琳·德·包尔夫人的提拔和恩惠,授到了一份让人称献的圣职,成为了一个传教士。
他知道要继承朗伯恩产权的一事,侵犯到了府上各位小姐的利益,他愿意给她们一切可能的补偿(此事在到来之后会详谈),并且决定在近日前往朗伯恩。
班纳特先生说:“那么下午4点的时候,这位‘继承人’先生就要来了,”他一边收好信纸,“他倒是个很有良心有礼貌的青年……嗯,想必他是的。”
班纳特太太说:“他讲到我们女儿们的那几句话都还说的不错,如果他果真打算设法补偿,我倒不反对。”
玛丽看了看爸爸妈妈,还有沉默的姐姐们,说道:“他说要给我们补偿,我猜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这一片好意也的确难得。”
见到简并没有赞同,玛丽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放在桌子下的脚。
伊丽莎白说:“他信里面把凯瑟琳夫人尊敬的那么出奇,我看他一定是个古怪的人,我真弄不懂他,而且他的文笔似乎有些浮夸,说什么‘因为继承了我们的产权而感到万分抱歉’,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即使这件事情可以取消,我们也不要以为他就肯取消,他是个头脑清楚的人吗,爸爸?”
班纳特先生说:“我想他不是,从信里那种既谦卑,又自大的口气上,就能看得出来。我倒是真想见见他了。”
大家都好奇他所谓的补偿是什么,班纳特太太原来的一股怨气,也已经被柯林斯先生的一封信打消了不少。她倒是准备相当心平气和地会见他,使他的丈夫和女儿们都感到很奇怪。
两个小妹妹还要商量着怎么迎接柯林斯先生的事情,问班纳特先生和太太,今天有客人来,是否可以放假不上课?
简这时才放下刀叉,说:“你们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浪费。”
莉迪亚哀嚎一声,惹得班纳特先生警告的看了过来。
虽然不太情愿,女孩们听说不放假也去上课了。玛丽一向喜欢读书,根本不需要人督促。姐妹三个年龄相仿,就一起听课。伊丽莎白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跟着听。
她们的家庭教师阿维拉出身于在管理最严格的修道院,却并不是一个严肃刻板不近人情的人,她的教学自成风格,虽然严厉,也能因材施教,不会让人觉得枯燥无趣。她可是简花高价挖来的,目前只答应了先上一年的课。
阿维拉对付过的难缠女孩子不知凡几,莉迪亚和凯瑟琳的顽劣,在她那里根本不够看,几堂课下来已经捋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