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阿伽雷斯似乎从那一天起,就消失了。
在我的笔尖在航海日志上吐出最后一个句子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发了疯似的狂跳起来,好像这个名字成了什么不可触犯的禁忌。我的脑海里不住的涌现着那双幽亮的瞳仁,低沉的鸣叫似乎萦绕在耳畔,我甚至能感到他潮湿的气息徘徊在脖子上,若有似无的往衣领里钻。
我的手指一颤,笔尖长长的墨迹划开老长,染花了一大片的纸页。
我索性浑手一挥将笔甩在了一边,抱住了头颅,重重在桌面上磕了几下。
别想那只野兽,别想,德萨罗!
我将自己扔在床上,拿被子裹住了全身,连头也蒙住。可我依旧感到背脊上好像有一双湿淋淋的蹼爪,正顺着我的脊柱往下滑,一双柔软冰冷的嘴唇贴着我的胸膛舔吻。
我闭上眼,周身渐渐的发起烫来,手却不可自控的模仿着阿伽雷斯对我做的那样玩弄着自己。我无比羞于承认在阿伽雷斯离开的这几天里,我的身心无一不在疯狂的渴求他,就像上了毒瘾一样,我无法否认自己已经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这使我更加不希望他再次出现,否则,我甚至害怕自己会主动向他张开双腿,让他像对待一个雌性那样温柔又凶狠的侵犯我
这只该死的野兽!他毁了我!他让我从今以后连正常的追求一名女性也无法做到,成为了一名彻彻底底的suffer!
我死死咬着被褥,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手却在腿间动作的更快了。
……
在一周后的夜里,我们的船只终于接近了这座神秘的人鱼浮岛。可是当我们所有人都跑到甲板上打算欢呼时,却发现我们立刻就将面临着严峻的处境。
———借着幽幽的浮光,我看见人鱼岛的海岸线周围遍布着奇形怪状的礁石,有不少就跟刀锋一样锐利,又似乎是怪兽的利齿,只要有人胆敢踏足,便会将其撕成碎片。可想而知,假如我们的船只从这儿过去一定会成为一堆破铜烂铁。
按照常理,我们应该等待白日登岛,可惜这座岛的周围并没有被阳光照射的机会,在我们一路前来的这几天里,它的周遭总是阴云密布,就像一只沉睡在黑夜里的巨大猛兽。正在我们一筹莫展之时,一个拿着望远镜观望的水手忽然呼喊起来,“嘿,嘿,你们看,那边有个天然的入口,我们可以从那儿进去!”
我顺着望去,果然望见远处若隐若现的呈现出一道类似海峡入口的构造,又或者说,它是个露出海面一般的岩窟更加合适,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深。但是它的附近并没有露出海面的礁岩,尽管无法确定底下是否有致命的暗礁,可我们绝不可能一开始就贸贸然用救生艇划过去,或者下水游过去。
我们非常缓慢的驶近了那个海峡的入口。幸运的是,在途中船只并没有磕碰到任何暗礁。可虽然海峡的入口足够容纳船身的体积,但它的上部的岩壁上却有不少嶙峋的怪石,犹如犬牙交错,假如我们将船开进去,不仅会损坏瞭望台,更会导致船身无法转向,进的去,出不来。
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将救生艇放下了水,分作三组依次进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用意,在莎卡拉尔的命令下,那些被关在底舱里的假海盗们也被五花大绑的押了出来,被塞到了我和莱茵他们几个的救生艇上。
马达被放缓到最慢的速度,当我们逐渐驶入这道海峡内部时,阴冷的幽风迎面袭来,沁入骨髓的凉意无孔不入的钻入毛孔内部,令我不由裹紧了厚厚的救生衣。风灯照耀在深色的水面上,反射出一层粼粼的幽蓝波光,将每个人脸上微妙的恐惧都照得一清二楚。
随着越深入,我越觉得这海峡的构造就像一只巨大鱼类的骨架内部,死气沉沉,仿佛藏匿着数不尽的亡灵恶鬼。然而我知道这里没有什么鬼,却存在这不知多少只比恶鬼还有可怕的人鱼,他们可能就藏身在这些岩壁与水面交接处的黑洞洞的暗窟里,静静的窥视着我们。
一种不寒而栗的悚然感从脊背蔓延到大脑神经,我疑神疑鬼的握住了腰间的手枪,总错觉那些在黑暗中忽明忽灭的微生物是人鱼的眼睛。
希望人鱼并没有发现我们这些不速之客的入侵,希望我们能顺利的通过海峡登上岸,至少在陆地上,我们是相对安全的。
“嘿,莎卡拉尓小姐,这儿真的有像你父亲说的那样有人鱼的宝藏吗,遍地钻石,满山黄金?”
“是啊是啊,这里看上去…像个死人岛一样,真的有人鱼存在吗?至今为止我们也只见过一条黑色的…”
“会不会来错了,莎卡拉尓小姐?
一个水手发问后,几个人七嘴八舌的接起了话茬。
“当然了,你们就放心吧,这次航行获得酬劳多得你们这辈子也花不完。”一个笃定而冷酷的女声将讨论划上了句号。
我不禁一愣,疑惑的看向了莎卡拉尓,心想这不是政府搞得人鱼研究项目吗,什么时候又跟宝藏扯上联系了?
水光中莎卡拉尓的侧面异常冷静,似乎是因感觉到我的目光,她微微撇头扫了我一眼。那种眼神里充满了警告和盘算的意味,仿佛在提醒着我的把柄正被她握在手里,不要多嘴。
我屈辱的咬了咬牙关,又侧头盯向了莱茵,他却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