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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无命张了张口,有点卡壳。
  罗敷的脸又沉了下去。
  荆无命垂着头,涩声道:你害怕了。
  罗敷哼了一声,扭过了头,不说话了。
  荆无命是天生不会
  害怕的那种人,绝境越凶险,他会越兴奋他唯一一次体会到害怕的情绪,是那时拖着一条坏死的胳膊徘徊在姑苏城外不敢进去的时候。
  荆无命凑上来,去舔她眼角挂着的一点泪珠,罗敷嫌弃地要去推他,结果也不知道怎么着,手就攀在了他的脊背上,划出了三四道细细的血痕。
  他的确是个很特别的男人。
  罗敷第一眼见他时的判断也没有错肌肉精悍,膂力过人,所谓潘驴邓小闲,起码第二个字她已完完全全地品尝过了。
  过了好半晌,她才道:明天我们要把这里的床褥子给人家换上新的你去县城里买最好的换来。
  荆无命点点头,道:好。
  罗敷又道:对了,还要买棺材,上官金虹嘛我们事情也不必要做得那样绝,买了棺材安葬了吧,就这么随便一埋很容易被人翻出来的,那对子母龙凤环我要留着,凡是被我杀了的人,武器我都留着呢。
  荆无命又点点头,百依百顺:好。
  罗敷舒舒服服窝在荆无命的怀里,道:随便买一个就行了,我才不想在他身上多花钱。
  对方抱着她,沉默了一小会儿,又点了点头。
  罗敷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心很痛?
  荆无命露出了一种奇怪的神色,像是尾巴和耳朵同时耷拉下去。
  亲手杀了养了自己十年的旧主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他下手时狠辣无情,又非常恶趣味地延长着对方受折磨的时间,结果上官金虹真的死透之后,他却又露出了这样的可怜表情,方才第二次结束之后,罗敷去河边洗澡,荆无命还顺手挖了个坑把上官金虹给埋了。
  他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看上去的确更像阿飞了,有点快要化掉的感觉。
  罗敷忍不住又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颊。
  荆无命紧紧抱住罗敷。
  罗敷道:说说吧,这个月你都找谁去练你的剑了?
  荆无命道:金钱帮。
  罗敷挑了一下眉:全是金钱帮的人?
  荆无命道:还有丁乘风。
  罗敷:
  罗敷皱眉:丁乘风?三大世家之一丁家庄的庄主?你杀了他?
  荆无命摇摇头,道:没有。
  罗敷很惊讶:你的剑下居然留了活口?
  荆无命眯了眯眼,解释道:第三分舵的分舵主是个侏儒。
  罗敷:这有什么关系么?
  荆无命道:他以为我要杀孩子。
  罗敷挑挑眉:所以你们就这么打起来了?
  荆无命缓缓点头,道:他人不错,我没有杀他。
  不过就是废了人家一条腿,往后丁乘风大概也没法子再使剑了。
  他道: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
  罗敷:什么事?
  荆无命:不知道,他还没想好。
  罗敷:
  罗敷总觉得自己好像在某本书里听说过丁乘风被荆无命所伤的事情但是她现在整个人跟泡在温水里一样,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又哪里想动脑子呢?
  于是,她只是继续问:除了丁乘风之外,你杀的人全都是金钱帮的?
  荆无命的唇角勾起了一丝诡秘的笑意:从第一分舵杀到第七分舵。
  罗敷:
  罗敷:你还真是够精力旺盛的。
  她大概明白为什么上官金虹像是赶时间一样的要趁这时候来杀她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啊!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啊!
  罗敷肆无忌惮地想象着上官金虹一天死一个分舵主时是什么表情,再想想他接到自己被封郡主的消息后一定如遭雷击啊哈哈哈哈哈。
  她忍不住又小小声地笑了起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上官金虹,你做错太多,这样的死法倒是也很适合你。
  不过,要如何处置金钱帮剩下的人呢?
  这问题倒也不能算很着急上官金虹的瞒天过海之计,不可能只瞒一个人,必须连金钱帮上下一块儿瞒,否则消息必定泄露,所以,此刻金钱帮众们显然都认为上官金虹还在帮中,或许他会因为儿子的真正死因而心神不宁,闭门谢客。
  短时间内,金钱帮不会乱,留给罗敷的时间并算不得太少。
  从这里到保定还要花不少时间,罗敷今天累得很,况且她和荆无命才刚刚总得要腻歪几天,她打算明日住到城中最好的客栈里去,先休息三天再出发去保定。
  她没有窝在荆无命的怀里睡着,因为她同上官金虹决斗时本来就是半夜,又和荆无命折腾了这么久,现下天都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