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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不算太融洽。
  良久,幸田沙哑的声音响起。“追责有用吗。”
  水野出生于非术师家庭,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凭借他自身优异的智商与奋进的性格,如果不成为咒术师……
  幸田抬手按住突突跳个不停的太阳穴。
  她不能被这样的逻辑侵占。
  “我会在这里等到卿鸟同学醒来为止。”
  调查人员依旧不卑不亢,调整坐姿继续等待。
  五条悟沉下脸,喉结动了动。
  卿鸟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翻了鱼肚白。咒术高专里的人一夜无眠,但校园里安静的出奇。
  卿鸟抱膝坐在宿舍床上,不想离开这一亩三分地,也不敢走出宿舍大门。
  五条悟感觉自己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再多待几秒,可能就要做一些让夜蛾正道两难的事出来。于是最终忍住揍人的冲动,一路晃到学生宿舍。
  一墙之隔。
  五条悟站定脚步。
  整栋宿舍楼死寂一片,他们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五条悟完成任务后,是临时起意绕道千叶县的。如果他没有一时兴起去找卿鸟玩呢?
  帐外没有立刻能控制局面的咒术师在。
  而他的学生也已经处于精神崩溃的边缘,除了想自己的同伴能再度活过来,再无法思考关于祓除咒灵的事。
  细微转动门把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上响起。紧闭的宿舍大门被拉开。
  里外都没有开灯。
  卿鸟站在门边望向五条悟。后者插在长裤口袋里的手,手指轻颤一下。
  “夜蛾校长说,有人在等我。”
  “我陪你去。”
  幸田和佐藤已经离开昏暗的会议室,他们也有很多很多需要善后的事情和有待整理的心情。
  卿鸟在调查人员对面坐下。五条悟背对卿鸟,坐在沙发的靠背上。
  夜蛾正道换了一盏大灯,让整个空间看起来亮堂一些,少一点压抑感。
  “你好卿鸟同学。关于昨天下午的案件,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希望你能仔细回忆一下。”
  “……”
  “抱歉。有些细节你可能不愿再想起,但我们需要准确的信息来判断这起事故的来龙去脉。”
  卿鸟能回忆的细节少之又少,她是被前辈们留在入口处的。如果不是狗卷学长那一声警告的嘶吼,她可能还会晚一些发现任务的中心地带已经出事了。
  “所以,咒物是如何落入咒灵体内,是五位同学先得到咒物又被咒灵抢夺,还是从一开始就被咒灵吞下,你并不清楚是吗?”
  “是。”
  “进入账后,你们六个人中,没有一个人感受到咒灵气息吗?”
  “没有。”
  “怎么会呢?那可是三只特级咒灵。”
  卿鸟倏而抬眸看了一眼男人。她资历浅,尚且可能因为实力太弱,经验不足。但前辈们……没有感受到,那一定是敌人刻意隐藏了。
  调查员接受到卿鸟质问的目光,便没有把上一个话题继续下去。他在纸上匆匆记录,笔尖在纸上摩擦的沙沙声显得有些刺耳。
  “大致过程已经了解。接下去我有几个针对卿鸟同学的问题,希望你不要认为被冒犯,只是例行公事。”
  卿鸟点点头,人往后靠了靠,窝在沙发里。
  “因为卿鸟同学的术式比较特殊。所以我们想知道,进入账后,你有没有在某个瞬间有过‘任务失败’的念头?”
  ……
  五条悟霎时转过身,瞪向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就连坐在墙边的夜蛾正道,也把目光转移过来。
  “有没有想象过‘如果同伴出事,你该怎么办’,类似未雨绸缪的事情?”
  卿鸟张了张嘴,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底是深深的恐惧。
  「起码不用再见到同伴堆叠的尸体了。」
  那日偶遇狐狸教主时,对方的言语又一次自脑中浮现。
  “我明白了,你不用回答这个问题了。”
  调查员收起手里的文件。下一秒,被五条悟掐住脖子砸向旁边的围墙。
  沙发角摩擦地面,发出尖利的刺耳声。文件散落一地。
  “你这家伙,想死吗?”
  调查员深知,五条悟此时此刻真的要在这里杀了他,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而不论是「窗」还是咒术高层,也不会真的因为五条悟杀了自己,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这便是蝼蚁的命运。
  “悟。放手。”夜蛾正道站起身,结束这场不像话的闹剧。
  卿鸟蜷缩在沙发上,一声不吭,滚烫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完全停不下来。她狠狠咬着自己的拇指,像小时候那样,恐惧到极致,甚至不敢哭出声。
  五条悟一回头就看到那样的画面。
  他不服输的学生,在这一刻缴械投降,溃不成军。
  调查员整理完散落的文件,拿起公文包离开了会议室。
  五条悟坐到卿鸟身边,比卿鸟足足大了三圈的大手握住她的,强行让她松开嘴。
  两排青到发紫的牙印已经渗出血丝。
  他在那一瞬间,感觉这排牙印好像是咬在自己的心口,有片刻的窒息和刺痛。
  “不是小鸟的术式。你不要被那些问题影响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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