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雀子怔了怔,反应过来慌忙摇头:“我,我不要的……”
玄野摊开他的手心,剩下的三十文钱放进他手心里,笑道:“哥哥想给你发工钱,收着吧,嗯?”
江雀子僵着身子,瞪大了双眸盯着瘫在手心里的一把铜钱。
三十枚,整整三十枚铜钱。
这全是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
江雀子猛地抬眸看着玄野,眼底灌满了兴奋,震惊和不可置信。
玄野眼底的笑意更胜,心里隐隐掠过心疼,哑声低沉道:“走,哥带你去镇上,你可以用这三十文钱买你喜欢的东西……以后哥每天都给你发工钱。”
“不,不用,我有这些就够了。”
江雀子得到肯定得回答,特别兴奋。
赵氏与李工头对视一眼,彼此一笑。
赵氏朝江雀子笑道:“江哥儿,你们要去镇上,跟我们一块儿走不?”
江雀子连忙看向玄野。
玄野含笑点点头。
江雀子兴奋的朝赵氏点头:“我们一起走,哥夫朗。”
众人哈哈笑,气氛融洽。
玄野回屋把药材和银钱都带上,跟着一众工人绕开江家村,直接走小路去镇子。
下工回家的众汉子扛着的锄头把上,还系着布带,里面肉香传出。
玄野知道他们中午的肉菜没舍得吃,都想带回家去给家里人开个荤腥,没说什么。
走到半路,就有汉子打了招呼,欢天喜地的朝另一条小岔道上去。
他们有的住在镇上,有的住在镇子边的村庄,有的住在稍微偏远些的村子里,离开大部队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只剩下李工头,赵氏和几个汉子一起有说有笑的往镇子走。
江雀子放开了很多,漂亮的眸子里粹满星光。
到了镇上,玄野带着他和众人分开,去了一趟医馆。
已经傍晚了,医馆里没什么人了。
小药童看见他们进来,昏昏欲睡的眸子一亮:“你们又来啦?我师父刚才还在说你们。”
玄野颔首,问:“大夫还在吗?”
“在,你们先去小隔间等着吧,我去叫我师父过来。”
小药童拍拍屁股站起身,懒洋洋往后院儿走去。
玄野掀开小隔间的帘子。
江雀子打从到了医馆门口开始,小脸就开始发白,紧张害怕得手心冒汗。
进了小隔间后,他怯生生的不知所措。
玄野拉他到小床铺边坐下,笑道:“怎么这么慌?”
江雀子仰头看他,唇瓣紧抿。
“怕什么?”
大夫掀开帘子进屋,慢悠悠道:“老头子我又不吃人……让我摸摸脉,看看这几日药吃得如何。”
玄野忙拉起江雀子的手,把他的衣裳袖子挽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
江雀子慌了,慌忙拽住玄野的衣摆,湿漉漉的眸子望着他,颤声喊:“哥,哥哥……”
大夫就站在小床铺边替他把脉,时不时捋一下胡子,时不时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
江雀子更慌了,已经快哭了。
玄野看得心疼,只好站他近些。
老大夫乐了,对一旁的小药童道:“去把我的银针拿进来。”
小药童连忙应了声:“是。”
玄野蹙眉问:“情况如何?”
老大夫瞥他一眼。
小药童拿了银针包进来后,连忙又给老大夫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大夫坐下,这才慢悠悠道:“还算可以,起码肠胃是再没受损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把衣裳脱了,后背施针。”
玄野揪紧的心松了松。
可江雀子一听要脱衣裳,就开始发抖,颤声哀求:“不,不脱衣裳……”
不能脱衣裳。
他的身子,外男绝对不能见,只有他的郎君可以。
他不是浪荡的哥儿。
以前他发烧烧得浑身滚烫,老大夫也想给他施针,可他娘就这样骂他……说他被外男看见身子就是下贱……
江雀子害怕,攥住玄野衣摆的手不断收紧。
玄野见他这样慌张,紧皱的眉宇间满是心疼。
他看了大夫一眼,问:“除了施针,有没有其它办法?”
大夫掀起眼皮子瞥他一眼,拿着银针,在酒燃起的火焰上过烤,不紧不慢道:“药养辅以施针,二三年内必定调养好。你要是不施针,起码五年。”
江雀子死死攥紧了自己的衣襟。
玄野没办法,在心里长叹一口气,一把掐住江雀子的腋下将他抱起,转身让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面向自己背对大夫,软声安抚道:“乖啊,乖小雀儿,我们得养好身子,吃很多好吃的啊……”
“不,不脱衣裳……”
江雀子又惊又慌的挣扎。
玄野心软得一塌糊涂,可是没办法,得施针。
玄野抱紧他,跟他保证道:“只是后背,大夫是治病救人的,看见后背没关系,没有其他外男在,只有哥哥在,不怕,嗯?”
江雀子咬紧下唇,灌满泪水的眸子哀求的望着他,可怜惨了。
玄野:“……”
玄野一咬牙:“好,我们……”
大夫打断他:“小子,老头子我算什么外男?说句不好听的,我都能当你爷爷了,想当年老夫在宫里,即便是贵妃娘娘后背要施针,老夫也是施得的,年纪轻轻不要这般迂腐,你身子还想不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