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感觉他今日特别凶狠?那气势可太吓人了。”
“玄野说江哥儿身子不舒服,又提到江福有,这该不会是……”
“嘶,不可能,不可能吧?以玄野那性子,还有他那一看就强悍的实力,他能眼睁睁看着江福有一大家子欺负了江哥儿去?”
“怎么就不可能是江福有那一家子趁玄野不在时欺负的?!”
“这……”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江福有一家……”
李工头一把将手里的狗尾巴草甩地上,低低骂道:“真他娘的该死啊!”
“要不我们找他去?”
“就是!这样好的主家汉子,这是能深交的人,我们在这儿干活,这么多人,还能让江福有那一家仗着身份欺负了玄野和江哥儿去?”
“他妈的,老子自己就养了哥儿,最看不惯的就是不拿哥儿当人看的爹娘!”
“出来混的讲的就是那点子义气,玄野这汉子他做人行,我们找江福有去!”
“找他去!”
“对!找他去!”
……
汉子们蹲在角落,压低了声音义愤填膺。
李工头咬牙切齿想了想,猛地站起身,道:“走,他娘的!”
一众汉子哗啦啦一拥而出。
院子一下空了个干净。
玄野端着甜滋滋的红糖南瓜小米粥路过客厅,看见李工头带着一帮汉子气势汹汹出门的背影,眉头微皱,端着粥转身上了二楼。
房间里,江雀子虚软无力的嘤咛声细细小小,缓缓睁开眸子。
他又烧起来了,低烧,烧得浑身骨头疼,疼得他想哭。
“乖乖,睡醒了?来,哥哥抱你起来。”
玄野连忙将粥碗放到旁边的桌上,擦干净手,坐到床边把他抱到大腿上,摸着他额头问:“难不难受?乖啊,我们起来吃点东西了,好不好?”
“唔嗯……哥哥……”
江雀子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唇角一扁,眼泪就控制不住自己掉下来了,埋头往他脖颈处蹭,揪着他胸前的衣襟小声呜咽:“疼……我疼……哥哥……”
玄野张了张口,心都快疼碎了,托着他屁屁抱着他起身哄:“乖,乖啊,我们起床吃点甜甜的南瓜粥,然后再吃个退烧药丸就不疼了,好不好?乖啊,待会儿哥哥带你去看大夫,啊,不怕,不怕……”
“不,不要……”
江雀子委屈的哭了一通,埋在他肩头上,有气无力的呜咽:“不要去,不去看大夫……”
“好,好好,不去,我们不去……”
玄野怕他继续哭下去,无论他说什么都先答应,抱着他哄了好一会儿,才哄着他吃了半碗红糖南瓜小米粥,吃了退烧药丸。
吃了药后,小孩儿死活不愿意去看大夫,也不想再回房间睡觉。
可是他烧得全身骨头疼,尤其后腰和尾椎骨特别疼,疼得他站不住,坐不下,躺不好,还使不上一点气力。
玄野给他换了身中袖棉质衣裳,把他抱在怀里,粗壮结实的一只手掌就托住了他的屁屁,让他趴在肩头上,抱着他四下走走。
生病了一直待在家里,反而容易加重病情。
玄野趁着早上空气好,太阳刚出来不炙热,边哄边带着他沿着河岸边逛。
“这边长了好多野花,乖乖看看?”
玄野轻声哄他:“哥哥给你摘一朵怎么样?”
江雀子靠在他宽厚的肩膀处,歪着脑袋看他的喉结,越过喉结,蔫蔫的瞅向玄野摘起来的粉紫色小花,小声萎靡道:“好看的……”
“可惜了我们家小乖今天没簪头发,不然可以把小花插在发簪旁边,一定很好看。”
玄野把小花别到他耳边,用脸颊轻蹭蹭他的额头。
小孩儿的体温降了些许了。
玄野在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就听见身后远处吵吵嚷嚷,声音巨大。
江雀子都被吵着了,恹恹的抬起头。
玄野见他好奇,转身走向热闹的人群道:“我们过去看看。”
吵嚷声是从村尾那边传过来的。
他们走近,才发现是江福有家在吵。
一大家子坐在自家被烧毁的杂物房前的地上,撒泼打滚,哭得呼天抢地,仿佛死了全家般凄惨。
玄野抱着小孩儿到了一处围观人少的后方站定,看去,江福有抱着被烧成木炭的房梁嚎啕大哭:“这是我家啊,我的家啊,天杀的,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放的火烧了我们家啊啊啊……”
“没了,全没了,全都没了,呜呜呜……”
“烧什么不好,烧我们家专门储放粮食和杂物的房子,天杀的,要让我知道是哪个杂种,我一定杀了他!”
……
江福有一大家子又哭又骂,满地撒泼。
玄野冷冷扫了一眼,垂眸看看怀里的小孩儿。
江雀子小脸泛白,嘴巴微张,愣愣的望着那一片狼藉。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昨晚,江福有家独立存放粮食杂物的茅草房和厨房烧了大半夜,火势迅猛,没人敢冒着危险去救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原地只剩下倒塌的漆黑泥土墙,其余全被烧成了炭灰。
几乎大半个江家村的村民都在看热闹,嘈杂喧闹
围观的村民们指指点点:“太惨了,这把火怕不是他的仇家放的,江福有这次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