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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国虽远,可我听说那骠骑将军打匈奴时最常用的手段就是千里奔袭出其不意,杀得人头滚滚,恐怕这次……”
滇国上下,人人唉声叹气。
……
“我们地方偏远又物产贫瘠,汉皇帝即便得了土地也未必喜欢!不如派遣使团早早主动臣服,或许还能重新得到藩属外臣的身份!”
卫氏朝鲜的君臣们凑在一起计划向汉帝国上奏表承诺卫氏朝鲜以后处处以大汉为尊,绝不敢怠慢大汉使团。
……
至于原本就因为张骞出使西域而对汉帝国的强大有所耳闻、碍于匈奴近在咫尺不敢轻易动弹的西域三十六国,得知汉皇帝被天神眷顾,彻底放弃摇摆态度,派出使者携带本国物产随滞留国内的汉使前往长安,以示臣服。
……
匈奴王庭这边——
伊稚邪大单于自漠北决战被卫青击败,好不容易趁着大漠风沙逃出生天又被告知霍去病在匈奴圣地狼居胥山代替汉皇帝举行祭天仪式,气得七窍生烟,从此耿耿于怀,任何人在他面前提到卫青、霍去病的名字,都会惹来勃然大怒,唯独霍去病疑似疾病薨逝、秘不发丧的消息传到王庭那几日是喜笑颜开。
如今,得知平生最恨之一霍去病不仅没死还被天神眷顾,成就更胜以往,伊稚邪气得当场吐血倒地,经过众人一番拼命救治才勉强缓过气,对围在身旁的匈奴王族们痛哭道:“天神抛弃了我们!天神抛弃了我们!”
“大单于——”
“我自知命不久矣,但是我恨……我恨……我恨天神……天神你为何抛弃我们!为何!为何!”
连声呼喊中,气急败坏的伊稚邪再次晕死过去。
……
……
刘据回到长乐宫,情绪异常糟糕。
众人见状,纷纷聚过来试图逗太子开心。
刘据却只觉得他们吵闹,挥袖让众人离开,直到——
未央宫使者:“太子殿下,陛下让您去大将军处探望大将军。”
“舅舅真的病了?”
刘据惊讶。
他以为卫青是假称有病,好让冠军侯在上林苑演兵最后一天大出风头,更加完美地达成父皇以大演兵震慑诸侯的政治目的,没想到——
“舅舅怎么突然病倒?莫非是来长安的诸侯王中有人心怀不轨?”
刘据一阵心烦意乱,赶紧准备马车前往。
“舅舅——”
“太子殿下。”
平阳长公主好不容易让卫青睡下,见太子来到,示意他和自己在屋外说话,不要打扰卫青的睡眠。
“姑姑。”
刘据在平阳长公主面前不敢倨傲,态度异常谦逊:“舅舅此番病倒,太医那边什么说法?”
“仲卿的身体本就先天不足,成名后又常年征战伤痕累累,每逢隆冬都会旧伤发作,近来天气转凉,他连日在上林苑内忙碌演兵大事,难免积劳成疾,提前发作。”
“原来舅舅的身体早就——”
刘据意外:“父皇知道这些事情吗?”
“怎么可能不知道。”
平阳长公主白了他一眼,道:“你没发现仲卿每逢冬季便陪陛下住在甘泉宫,休沐日也不回长安?”
“我知道舅舅每年冬天都会长住甘泉宫陪父皇处理国家大事,但我以为……我以为父皇让舅舅留在甘泉宫是担心道路积雪结冰,舅舅每日往来辛苦,没想到……没想到……”
刘据很惭愧。
身为外甥,他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舅舅的健康出了问题。
“也亏得姣儿机灵,发现仲卿身体不适,立刻派人喊来太医,不然的话……”
平阳长公主忧心忡忡。
刘据越听越尴尬:“……那……那……舅舅……舅舅现在如何?”
“陛下派了三个太医长住府邸,每日为仲卿诊脉调养,不是军务大事不能拿来劳烦他。”
“父皇果然偏爱舅舅。”
刘据听了平阳长公主的话,有些心不在焉。
此时,卫青醒来,看到太子在外面:“太子殿下——”
“舅舅!”
刘据赶紧进屋,握着卫青的手:“舅舅身体不适,为何不早早告诉外甥?”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卫青苦笑:“你表哥前两年发生意外,虽然最终在神灵的帮助下度过死劫,但是朝堂上下依旧有络绎不绝的猜测怀疑,我那时就算身体再不舒服也必须硬撑着,稳住陛下的江山。如今上林苑演兵大功告成,天下人都认可了冠军侯的身份,我也终于可以……”
“舅舅!”
刘据着急,情真意切地说道:“你不能有事!你要有事,母后和我可怎么办!”
“……”
卫青无语,一阵咳嗽后苦笑道:“我只是计划以后逐渐减少公务,把帝国军务的重担转给霍去病,又不是从此彻底退出朝堂不问政事,怎么你紧张得好像我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我……我……”
刘据低下头。
卫青道:“你表哥从小聪慧,深得陛下喜欢,成年后领兵作战未尝一败,日常言行难免骄纵傲慢,让你觉得他太过跋扈不能忍受。但强势如始皇帝也要好言好语对待王翦,何况他终究是你的表哥,是大汉的冠军侯,你身为储君怎么可以处处介意他、防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