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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五利将军回来了!”
“哦?”
刘彻转身,看到栾大哭丧着脸跪在自己面前,身后站着太子刘据。
“怎么回事?”
“禀父皇,儿臣听说五利将军奉父皇命令带珍宝出东海迎接神人求取长生药,认为此事关系重大,便自作主张让李禹领了一队人马跟随保护,谁知这栾大是个欺世盗名的骗子,队伍到了东海后一再推脱不肯出海,甚至还想带着父皇赐给他的珍宝潜逃!”
“然后呢?”
刘彻面色冰冷,没有悲喜。
“然后李禹就抓住他,把他押回了长安!”
说话间,刘据取出一包磁铁,呈送给刘彻:“父皇,这就是所谓的隔空斗棋的法宝。”
“原来如此。”
刘彻看向跪在地上的栾大:“你可知罪?”
“臣……臣……”
栾大吓得抖如筛糠。
刘彻看栾大这般丑态百出,冷笑道:“朕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对朕撒谎,你根本拿不出长生药,但是朕这些年一直被黄河水患和国库空虚烦恼,所以姑且信你,希望你能提出治理黄河水患的办法或是帮朕想出生财的手段!可惜你辜负了朕的期待!”
“陛下,臣……臣……”
“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臣……”
栾大叹了口气:“臣无话可说,臣只恨自己没有真本事,辜负了陛下的期待,也辜负了诸邑公主的深情!”
“——你说什么?”
“臣和诸邑公主已经私定终身。”
栾大自知死期将近,索性拉所有与自己有关的人陪葬,侃侃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太子听说陛下有意将诸邑公主下嫁臣而诸邑公主不知所措,便私下设宴款待臣,席间引诸邑公主出来与臣见面。诸邑公主对臣的样貌、品行都非常满意,主动与臣交换婚姻信物,结下百年之约——”
“住口!”
刘据大怒,喝止栾大的同时向刘彻解释道:“父皇,儿臣虽然曾经设宴款待栾大,席间也确实引三皇姐和栾大见过一面,但是三皇姐并未对他说话,更没有交换婚姻信物定下百年之约!他是血口喷人!”
“太子殿下好不要脸啊!”
栾大嘲讽地看着刘据:“你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了吗!你说——”
“我杀了你!”
刘据心急,抢过一旁的宝剑要杀栾大。
侍中们见状急忙拦下:“殿下!殿下冷静!陛下面前不可动刀刃!”
栾大见状哈哈大笑:“太子殿下,你在害怕什么?你真以为我栾大和你一样是个无信之人?”
“太子究竟对你说了什么?”
刘彻的声音响起,阴影压在他的脸上,既冷酷又决绝。
“陛下,您直接杀了我吧,我栾大宁可死也不会违背誓言,将太子对我说过的话告诉陛下。”
栾大抬头,双目赤红地看着刘彻。
刘彻也看着他,同时看着被侍中们拉住的愤怒的刘据。
空气仿佛冻结般恐怖。
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唯有心跳格外强烈。
良久——
“既然你宁死也不愿违背诺言,那朕成全你!”
刘彻转身,平静道:“五利将军栾大,以巫术欺君罔上,罪无可恕,车裂!乐成侯丁义,坐言五利侯不道,弃市!国除!”
“喏!”
禁军进入,将栾大拖出处死。
栾大也不挣扎,只是被拖出去的时候一直冲刘据大笑,笑得刘据浑身发冷,手中的剑“哐当”落地,身体跟着跪下:“父皇,儿臣——”
刘彻根本不想听刘据的解释,对左右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能传扬出去,尤其不能让仲卿知道!违令者斩!”
“喏。”
“至于太子——”
刘彻冷笑一声:“记住!他今天没有来过未央宫!栾大是朕派李禹沿途跟踪抓获、押送回来的!”
“喏!”
“好了,都下去吧。”
“喏。”
所有人退下,刘据也想起身离开,却听——
“跪着!”
刘据闻言,下意识地垂下脑袋。
刘彻看着儿子,沉默很久才出声:“朕对你很失望。”
“父皇,我——”
“明日将李禹送到你妹妹那边,让霍去病把他安排进军营,你以后不许再联系他更不能再见他,若让朕知道你私下找他,朕就杀了他!”
“父皇,您为何这么做?李禹他——”
刘据吓得不轻。
他不知道他的父皇到底为何突然说这番话。
“你是朕的太子,朕不能轻易废太子,只好让你身边的人受罚。至于李禹——”
刘彻顿了顿,道:“他曾经为了你差点死掉,看在这份忠诚的份上,朕给他第二次机会,但也只有这一回!明白吗!”
“儿臣明白。”
刘据含泪叩拜,然后再次试图争辩:“父皇,栾大与我——”
“朕不关心你们私下说过什么,”刘彻再次打断刘据,“朕只是对你很失望。”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