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为刘姣知道身世以后便不会再把她当做母后、把她生的三个女儿当嫡亲姐姐,没想到——
此时,收到消息的卫长公主和阳石公主也来椒房殿给三皇妹贺喜,祝贺她不用被栾大这个神棍骗子拖累、污了名誉,同时发自内心地夸赞四皇妹,一致认为诸邑公主不被卷入是四皇妹的功劳。
听着女儿们对刘姣的真心夸奖,卫子夫心里更加百味杂陈。
或许……
“母后!”
刘据也来到椒房殿。
他见姐姐们都在,先是一愣,随即笑容可掬地对诸邑公主道:“三皇姐,恭喜你,方才朝会上父皇正式下诏将你许给张安世了!”
“是吗?”
诸邑公主大喜:“张安世他封侯了?”
“父皇认为他做事勤恳踏实,为人沉默安静,有过目不忘之能,念在他父亲张汤对社稷有功,破例封他为富民侯,希望他能协助桑弘羊等人找到更多让百姓富裕的办法。”
“那可真是太好了。”
诸邑公主无比欢喜。
她曾在刘据的安排下见过栾大一次,知道此人长相高大俊美,仪表翩翩,但只要想到此人可能是个神棍骗子,她便无法欢喜起来。
何况,她心中始终爱着霍去病。
反观张安世,虽是张汤之子却没有张汤的冷冽刻薄尖锐,为人踏实安静,做事稳妥谨慎,和自己的性格也比较接近。
诸邑公主相信,下嫁张安世,即便两人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也能夫妻相处融洽、一生都相敬如宾。
“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卫子夫同样觉得张安世是诸邑公主的最佳婚配对象,期待他们早日成婚。
“父皇有意将婚期定在下月。”
“这么急?”
卫子夫顿时又感到不满。
她不想委屈了女儿。
要知道,卫长公主作为皇帝长女,婚配平阳长公主和平阳侯的的儿子曹襄,成婚之日空了半座长安城;
阳石公主和卫伉的婚礼虽然比不上卫长公主成婚的铺张,但卫伉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长子,襁褓封侯,即便婚礼低调,世人也只会认为是大将军不喜招摇;
至于刘姣和霍去病的婚礼——
天子六驾借给新人作为婚车使用,包括匈奴在内各国使者现场献舞庆贺,奢华堪比皇家立后;
唯独诸邑公主和张安世的婚礼居然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母后,父皇想来是希望三皇姐快点成婚才给张安世提前封侯。”
刘据劝道:“此事毕竟牵扯栾大。”
“这件事情……”
卫子夫还是犹豫不决。
诸邑公主见状,主动道:“母后,下嫁张安世,女儿并无半点不情愿。”
“既然如此,母后也只能……”
卫子夫叹了口气,叮嘱刘据道:“将来你继位做了皇帝,一定要补偿你三皇姐。”
“母后放心,儿子铭记在心。”
……
……
皇家因为诸邑公主的婚事终于定下而欢喜的同时,李广利这边发生了一些小事。
李延年谨记李夫人叮嘱,将钱币换成布匹、粮食放在车上停在小巷处,直到李广利离开才上前敲门:“兄长!兄长!”
宛若听处是李延年的声音,回答道:“你兄长不在,刚刚出去了。”
“那你给我开一下门,如何?”
“我……”
宛若看了眼腰上的铁链。
“我给兄长送吃穿的物品,数量颇多,拿着沉手。”李延年催促宛若,“你快些给我开门。”
“——好吧。”
宛若起身,拖着沉重的锁链为李延年开门。
“谢——”
“谢”字才出口,李延年就被宛若腰上的铁链惊得目瞪口呆:“兄长他、他居然这样对你?”
“他怕我跑了。”
宛若淡然道。
“……可也不能……他分明是把你当奴隶!”
李延年不敢相信。
虽然自李小妹成为皇帝宠妃,他们一家的身份变得和过去不一样,但是——
“他要这样对我,我能怎么样?”
宛若看出李延年同情自己,于是搬出系统提供的当前身体的过往讯息:“我本是河东良家,十三岁嫁为人妇,河东大水泛滥,我的父母夫君家人全部遇难,幸得陛下天恩派官吏将河东灾民迁到河西安置……因为能读能写,我侥幸在敦煌郡守那边得了一份差事……结果……”
“结果被兄长看中,强行霸占?”
李延年愤怒。
“……”
宛若垂头,做出可怜姿态:“他身体不全,无法逞男人英勇,将我霸占后常为此事暴躁愤怒,对我非打即骂,如今更是变本加厉……他……他……”
“兄长当真是可恶!”
李延年握紧拳头。
他知道兄长不是好人,宛若跟着兄长必定受尽委屈,但没想到兄长为人如此禽兽!
可怜这女子出身良家,相貌端正身材丰腴,能读能写还颇有文采,本该嫁入好人家相夫教子,只因落在兄长手中竟备受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