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 还提干什么。”
说话间,陈阿娇从刘彻怀中接过婴儿,沉甸甸的分量压得她脸色一青,笑道:“果真是个胖孩子。”
“姣儿生他的时候可辛苦了, 好在最终母子平安。”
刘彻骄傲得仿佛他才是生孩子的人。
即便陈阿娇早习惯了这个男人的自大和傲慢,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骂道:“你既然知道姣儿生孩子很痛苦,为什么还要抢孩子?!”
“朕只是把孩子抱走亲几天,又不是不还给他们。”
刘彻嘟囔着,标准的无赖嘴脸。
陈阿娇:“……”
算了,和这男人认真, 只会让自己越来越气。
……
陈阿娇抱孩子走进宫室,看到女儿经过这几天的休养逐渐恢复, 正在夫君和宫人的搀扶下尝试着下地行走,急忙把孩子交给身旁宫人,跑到女儿身边,握住她的手:“生完孩子的女人要多躺,千万不要着急走路。”
“贵人,我已经——”
“这里没有外人,姣儿你想说什么都可以。”
刘彻进入,示意刘姣可以喊陈阿娇“母亲”。
“谢父皇。”
李令月才生完孩子不过数日,身体还虚得厉害,靠霍去病和陈阿娇的搀扶才能站立,此刻自然无法如常欠身弯腰,只能低头表达恭顺,搀扶她的两人也因为担心她的情况,请皇帝饶恕他们的无礼。
“你们这态度仿佛朕是个不讲道理的皇帝!”
刘彻假装生气,走到女儿身边:“姣儿,身体还疼吗?”
“晚上有时会疼,白天已经基本不疼了。”
“饮食呢?”
“饮食一切如常。”
“没有吹到冷风吧?”
“父皇,他们恨不得把我裹在襁褓里,哪敢让我吹半点冷风。”
李令月有点无语。
虽说女人产后需要贴心照顾,但过分的贴心照看有时难免让她觉得自己仿佛没长大的婴孩。
尤其——
身为公主,她上一世和这一世都常让奴婢为她擦拭全身,可如果为她擦拭身体的人是夫君,并且男人已经大半年不曾与她有进一步的肌肤之亲……
“看你这脸色,莫非已经等不及想要……”
刘彻笑得很促狭,随即提醒道:“女人生下孩子后需要至少半年的养护,千万不能仗着年轻就肆意贪欢!”
“……”
陈阿娇听了这话,越发无语。
原来他也知道女人生完孩子后需要长时间的养护,不能才下地就立刻承欢。
刘彻感觉到陈阿娇的注视,低声道:“女儿和女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陈阿娇&李令月&平阳长公主:“……”
虽然她们对刘彻的品性早就心知肚明。
……
……
得知平阳长公主带一位面容陌生的贵妇进宫探望刚生完孩子的四公主并和陛下相谈甚欢,卫子夫淡然一笑,道:“该来的总是要来。”
“殿下莫非认识长公主殿下带入宫中的贵妇?”
女官不解问道。
她是最近几年遴选入宫的良家子,对十年前的事情都一知半解,更不必说太子出生前后。
卫子夫对女官颇有几分看重,慈爱地说道:“能和长公主一起进宫,能与陛下相谈甚欢,自然是陛下和长公主的故人。”
“故人?”
“你不要再多问,宫里的事情不是知道越多就越好。”
卫子夫起身,对掌管文字书卷的女官道:“去拿纸笔过来,我要写奏章呈送陛下。”
“殿下要写什么?”
“我已年老色衰,住在未央宫只会碍陛下的眼睛,请求搬去长乐宫居住,让陛下可以尽情地宠爱新人。”
“殿下——”
女官流下眼泪。
皇后殿下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自惠帝开始,汉皇后住未央宫椒房殿、太后居住长乐宫中的长信宫便成了定则,皇后也可以搬去长乐宫居住,但只能住在长乐宫的长秋宫,成为太后以后才能搬进长信宫中。
而且,虽然未央宫的椒房殿与长乐宫的长秋宫在规制上都是皇后的居住地,但未央宫毕竟是皇帝的居所,皇后即便无宠,住在未央宫椒房殿依旧可以时常见到皇帝,搬去没有太后居住的长乐宫中长秋宫后,她与皇帝的关系难免更加疏远。
“我都不委屈,你们何必为我委屈?”
卫子夫自嘲苦笑。
女官们闻言,含着泪将纸笔找来,为皇后起草奏章。
……
晚上,刘彻躺在李夫人怀中享受女人的温软身体,轻抚她的小腹:“你说你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妾希望妾怀的是男孩。”
“为什么?”
“因为妾若回答妾希望肚子里怀的是女孩,必会被陛下认为虚伪做作,不如坦荡承认妾想为陛下生下皇子,将来贵为王太后。”
李夫人知道刘彻性格冷酷刻薄,所以干脆承认自己想生男孩。
“你很真实,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