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女儿——”
“朕让你过来并不是为了讨论太子从人擅闯驰道的事情。”
刘彻叹了口气:“另一件事才是绝对不能容忍!”
“另一件事情是——”
李令月好奇地看着江充。
“是——”
江充正要说话,江充身旁的减宣突然开口:“长安城内有匈奴细作。”
“此事当真?”
李令月大惊。
以匈奴对卫霍的恨意,如果长安城内潜伏匈奴细作一事属实,与卫霍相关的所有人——包括她和她的孩子以及霍光一家都会成为匈奴细作的刺探、暗害对象!
“难怪父皇让我将细君姐姐接到身边。”
李令月心有余悸地说道。
减宣闻言,补充道:“公主殿下,此次抓到的匈奴细作是生活在茂陵的豪强子弟,而非曾在汉匈边境流浪生活的汉人或是投靠大汉的匈奴人!”
“居然是……”
李令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怒道:“豪强子弟受大汉恩泽,竟然投靠外敌,卖国求荣,当真可恶至极!”
“朕也是如此认为。”
刘彻道:“减宣,朕命你将此事一查到底!不论涉及何人都绝不姑息!”
“喏。”
随后,刘彻又对江充道:“你不畏权贵,执法严格,朕很满意。”
“谢陛下夸赞。”
“此次新规推行,到明年二三月有大量获得资格的地方人才进入长安等待中央选拔,届时长安城内治安负担加重,朕特许你辅佐京兆尹把控进出长安通道,抓捕无法之人、追查可疑分子。”
“喏。”
江充为自己能得到皇帝的信任而感到骄傲。
将加强长安治安、追查匈奴细作的事情分派下去后,刘彻让减宣、江充等人离开,除了最信赖的卫、霍外,只有刘姣和金日磾可以留下。
“於单的死还有小子当年的重病,都和这群逆贼有关!”
刘彻开门见山道,“类似的事情决不能有第三次!”
“父皇,逆贼之事当真?”
李令月大惊。
刘彻道:“於单死后,朕曾派多位太医严密检查他的尸体同时排查他生前用过的物品,可以确定他的死亡另有蹊跷,他的起居用品曾被人故意用病死之人穿过的衣服反复擦拭。但他本是匈奴王族,即便进入大汉,身边依旧有匈奴贵族追随,朕无法确定针对他的暗杀究竟是匈奴内部争斗的延续还是大汉境内有忠义之士憎恶他这个匈奴王族,因此,整件事最终是不了了之。”
“那霍哥哥的事情——”
“朕这几年一直都在秘密追查。”
刘彻直言:“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如此恶劣的事情,朕怎么可以不予以查明!”
[他想知道暗害霍去病的人是谁,也想弄清楚让霍去病变年轻的天眷力量是什么,类似的奇迹能否在自己身上发生。]
系统在李令月脑中无情嘲讽刘彻。
李令月对此毫不奇怪。
以刘彻对霍去病的如父如子的感情以及他对长生的疯狂迷恋,发生这种事情后不派人严密追查才是怪事。
“父皇查到了什么?”
“当时什么都没有查到,直到减宣奉命彻查长安大小赌坊,在这些人的库房里发现朕赏赐给小子的麒麟金的形制、刻字完全一致的金饼,而霍去病家中的麒麟金一枚不少,可见敌人潜伏至深,甚至敢在朕的眼皮下搞事!”
“那父皇为何——”
“为何至今没有公布此事,抓捕他们?”
刘彻替李令月说出她的困惑:“因为这些人手段狡诈又埋藏极深,不论是张汤或减宣,都追查至今没有找到罪魁祸首,只能确定这些事情与长安城内的匈奴人无关。”
生活在长安城的匈奴人确实不会害霍去病。
他们祖祖辈辈生活在极端艰难困苦的自然环境中,天性崇拜强者。
因此,当他们看到将轻而易举就将不可一世的匈奴杀得人头滚滚、把英明强悍的大单于等人吓得闻风而逃的杀神竟然如此年轻俊美又冷酷傲慢,仿佛传说中踩踏万千生灵的天神爱子,内心深处顿时涌出强烈的恐惧和疯狂的崇拜,心甘情愿地投奔他,追随他,为他斩杀胆敢反抗天神的其他匈奴部落,之后又跟着他来到长安。
此后,天眷事件发生,不仅住在长安的匈奴人对霍去病的崇拜达到全新高度,连匈奴帝国境内也纷纷认定霍去病是天神之子,没有人敢对天神之子做出不敬或是暗害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令月心念一动:“父皇今日突然召集我们又提起这些旧事,莫非是减宣从江充意外抓获的匈奴细作身上找到了相关证据?”
“姣儿不愧是朕最喜爱的女儿,你的猜测很正确。”
刘彻很欣慰。
卫青则代为解释道:“江充昨日不仅抓到太子从人驾车擅闯驰道,还在另一个闯入驰道的茂陵子弟身上搜到来自匈奴王庭的物品,是匈奴王庭的金鹰头冠部件。那人因此被连夜交给减宣审问,目前只审出一些初步情报。”
大汉双璧与匈奴征战至今,获得战利品无数,其中最珍贵的战利品是休屠王的祭天金人,仅次于祭天金人的战利品则是卫青在漠北决战时击败伊稚邪大单于亲率主力后打扫战场时意外发现的伊稚邪遗落的大单于金鹰头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