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故假装漫不经心:“我们现在躲到大漠深处,汉帝国若派大军讨伐,光是行军途中消耗的粮草就足以拖垮大半个国家!”
“但这也意味着我们此生都无法收复故土!水草丰美的漠南将彻底变成汉帝国的领土!”
右贤王痛不欲生。
刘故却道:“一代强不等于代代强,何况——你不觉得诸侯王们联名上奏请求汉皇帝立刘姣为储君这件事透着诡异吗!”
“诡异?”
右贤王诧异。
刘故:“据我所知,汉皇帝性格强势,刚愎专断,从不因他人游说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更不接受任何威胁!如此强硬的人,怎么可能因为群臣两次奏请、诸侯王联名上书就违背宗法立女子为储君?”
“你觉得整件事是汉皇帝的阴谋?”
“不好说,但立储这件事肯定不会轻易结束。”
刘故神色凝重:“至少,参与联名上书奏请皇帝立储的诸侯王们不会有好下场!至于刘姣和霍去病……我衷心希望他们会因为勾结诸侯王窥探皇权最终下场凄惨……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汉皇帝的心思,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看透?”
刘故鬼魅一笑,笑容中透着阴狠与无奈。
……
……
皇帝当真应他们的联名奏请将刘姣立为皇太女,原本只是想让刘彻难堪丢脸的诸侯王们顿时慌了神。
“陛下这……这是……”
“现在怎么办!以陛下的性格,他将来绝不会放过我们!”
“做都做了,难道还要后悔?”
“可是——”
“没有可是!何况——即便我们因为这件事被陛下秋后算账,我们也为我们的后代拔掉了刘姣和霍去病这两个大祸害!”
“你的意思是……”
“陛下性格强势,最恨被人胁迫,所以他不会放过我们,但他同样不会放过刘姣和霍去病!作为宗室成员,我们只要不被查出谋反,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赐死,子孙第二年便可如常继承爵位!反倒是霍去病——他再得宠也不是刘家人!无法享受刘家人的优待!”
“——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卫青年近五旬,时常生病,三个儿子也都资质平平,不足为虑!反观霍去病,身强体健,正值壮年,两个儿子都有天命异像传言!是我们最大的威胁!”
“即便强势聪慧如陛下,没有卫霍的辅佐也是拔了牙齿的老虎!何况他的几位皇子都是废物!”
“……”
一番秘密商议过后,诸侯王们不再彷徨慌乱。
他们做好了被皇帝秋后算账的准备,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死亡能加速以卫霍为核心的拱卫皇权的军事力量的崩解,为他们的子孙后代争取更大的权力空间!
“陛下,智者千虑或有一失,愚者千思必有一得,何况我们不是真正的愚者!而陛下您虽然聪慧无双,却并非真正的圣贤!”
……
……
灯火摇曳的未央宫中,李令月将雷火散的事情禀告刘彻。
刘彻听后果然兴致勃勃:“公孙卿没有辜负朕的期望,不像李少君、栾大之流是一群欺世盗名的骗子!”
“父皇打算如何嘉奖公孙大夫?”
“封侯,封关内侯。”
刘彻脱口而出,并补充道:“若公孙卿做出的雷火散能应用战场、为大汉开疆拓土立下功勋,朕一定给他增加封户,将关内侯晋为列侯!”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督促公孙大夫尽快做出可以在战场使用的雷火散。”
李令月也对雷火散的战场应用充满期待。
当然,比起雷火散的战场应用,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胆敢暗中勾结联名上奏要挟皇权的诸侯王们和迫在眉睫的蝗灾。
“民间可有能人志士献灭蝗之策?”刘彻问。
李令月道:“女儿寻到一策,或者可行。”
“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养鸭。”
“鸭?”
刘彻愣住。
李令月解释道:“鸭以蝗虫的幼虫为食,将鸭子驱赶到容易发生蝗灾的地方,让鸭子觅食幼虫,蝗虫数量自然便会减少。”
“听起来有几分道理。”
刘彻想了一下,对李令月道:“让发生过蝗灾的郡县太守酌情处理此事。”
“喏。”
“开春以后,各地试子齐聚长安,京兆尹那边务必提高警惕,不得纰漏。”
“遵旨。”
“至于诸侯王们……”
刘彻抽唇一笑:“他们这次给朕送了大礼!朕一定要好好回礼!”
……
……
冰雪还未完全消融,安息国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可能攻入大夏地区,为两代先王报仇。
大月氏人觉察到安息国的动向,派使者来大宛和汉使见面:“汉皇帝承诺调解大月氏和安息国的关系,为何经过汉使和四位汉将军的调停,安息国的军队不但没有退还准备进攻我们大月氏?”
“陛下只答应调解大月氏和安息国的关系,没有承诺调解结果一定对大月氏有利,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