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喊我大姨姐了?”
“嘻嘻,妹妹,细瞧,还是俊呐……”
回头瞧芳草,八戒舔了舔嘴。
芳草嘟嘴,仰头望天。
芳草是想让要流出的眼泪倒回去……多少有几分怨念,于是,芳草开始不跟她说话了。
穿过树林,越过山头,绕了几大圈,终于来到有着纯正土匪血统的土匪窝。
天还没黑。
心。
已是透心凉。
前面下山打劫的土匪,合计六人,六人里还包括了那个小猴子,以为土匪窝里怎么也得有些人,结果,整个土匪窝,就他们六个。
土匪窝在半山腰一个凹地,背靠一岩壁。
站在岩壁边缘,眺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那条她泡过脚的小溪。
暂且忽略从岩壁边小道下去,不过十来分钟的事情,回身看看那稀稀拉拉几幢房屋,跟土地公公洒的几颗芝麻似,屁大点不说,简直风雨飘摇!
愣是一点不夸张——她随意踹了一脚柱子。
一声尖叫。
一阵尘土飞扬。
没错。
木屋垮了。
乐高都比这木屋结实。
“孙老二,你们这也太窝囊了吧?”抹去脸上的灰,她指着那堆废墟,简直是欲哭无泪:“你们是我见过最……最最窝囊的土匪,干到这份上,你们也太艰难了!”
“我,我们,我们太……难了。”八戒也就是孙二,结结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她走了圈,找了个地儿蹲下。
双手托腮。
一脸便秘状。
隔了个人的位置,孙二在旁边蹲下:“大姨姐……现在是难,以后,以后就好了,我们有钱了,过两天重新修栋房,嘿嘿,跟妹妹成亲时,保证,新房一定布置得妥妥当当!”
她用力摇头:“不行啊,孙老二。”
“大姨姐,你是反悔了吗?!”
孙老二徒然来一嗓子,惹得其他人纷纷望了过来。
吃瓜群众三人,正站在对面看热闹。
坐在一旁的芳草,也目光奕奕望着她。
“你认真听我说。”看了眼对面的黑衣男,歪着脑袋问道:“看看他,瞧瞧你,没错,你瞧着是比他有福气,但是,你还不如他有能耐,我就这一个妹子,不能眼睁睁瞧着她跳出了一个火坑,又跳进另一个火坑,对吧?还是我推的!”
“我怎么没能,能耐了?”孙二实打实的锤了自己胸口两下。
“别锤了!一个妇道人家,跟她说那老些做什么?人都带回来了,都是你娘子!”
那瘦高男人孙大,让孙二赶紧去收拾,前面被踹跨的屋子就是他住的地方。
“唉……”重重一声叹息。
孙二蹲近了些:“你说,大姨姐,我听你的!”
“真要听?”
“你说!”
“我说的能耐是什么意思?不是看你现在穷,家徒四壁,对了,现在连墙壁都没有,而是你没有赚钱的能力。赚钱的能力,晓得不,就是往家里拿钱,铜板也好,绢布也好,馒头大米也好,得让你娘子不愁吃喝不愁穿戴,也要让你兄弟,吃饱穿暖,娶得上娘子,是不是?”
孙二频频点头。
“身为一名拥有纯正土匪血统的土匪,你们够专业吗?”
“专业?”孙二又挠头。
第22章 喝了我的洗脚水
“我问问你。”
“你们负责的山头,就是平时打劫的地方,有哪些,什么时候去一次,每次去安排多少人,带上哪些武器?”
“每个地方路过的人,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比如,他们的身份,随行人数,你们是逮着谁就打劫,还是会分析双方实力?”
“从发现目标,到实施打劫,具体有几个阶段,每个阶段安排多少兄弟,前后花多少时间?”
“事后,如何安置被打劫的人,还有打劫来的东西?”
孙二一脸蒙圈:“那,那么多问题啊……”
见孙二一个都答不上,她一顿捶胸顿足。
“请问,最近一次开单是什么时候?”
“今日咯。”
“我们?”
“噢……不算,大姨姐,你们不算。”
“你们是开张一次吃上一年?”
“这……”孙二狂挠后脑勺,看向早停下来偷听的孙大:“大哥,我们好窝囊啊!”
孙大倒回来,放下手中的房梁柱子,在她面前蹲下,一改先前的态度。
“这几年确实不好做,不然我们怎,怎么只剩这么几个兄弟。这几个山头,来往行人确实不多,但我们也有规矩,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总不能跑到别个山头去打劫。”
“为什么不能?”
“你不懂,这是规矩。”
“我就问一个问题,小猴子,你过来!”
孙小猴蹦蹦哒哒跑过来:“啥问题,大姨姐?”
“此山真是你开,此树真是你栽?”
“我又没开山斧!”孙小猴咯咯直笑:“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号子,必须要喊一遍的!”
孙二问道:“没,没懂,跟这有什么关系?”
“你们的山头,凭什么证明是你们的?那些别人的山头,凭什么证明是他们的?我告诉你们,谁抢到手,那就是谁的!”
眼瞅着气氛上来了,隔壁观众及时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