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不如那晚的烤小鸟。”看向冷封,续道:“看在我这种试毒的敬业精神上,冷封大哥,晚上,咱们捉只**?我会做叫花鸡。”
李砚问道:“何为叫花鸡?”
“吃了就知道了……呃,没有荷叶啊,荷叶不重要,重要的是没有鸡。”
话音还没落,一侧角落里传来一道清脆巴掌声。
“啪——”
顷刻间。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投向了那个角落。
一名黑衣壮汉,正手掐着一个中年人,或者说半大老头的脖颈,如同拎着一只鸡仔的脖颈。
头发灰白的半大老头子,此时,双脚离开了地面。
他的手紧紧抓着那壮汉的手。
一旁的年轻女子“扑通”一声跪下。
“爷,爷……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
又是“啪”一下子。
紧着闷响。
老头子被扔到对侧的桌子下,饭菜打翻了一地,那桌的客人却只是赶紧跳起来,远远躲开了。
年轻女子扑在老头身侧去:“爹?爹……”
老头子在咳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子摸你,那是你的福分!”
说着那黑衣壮汉就是抬起一脚。
而此时跟那黑衣壮汉同桌的一人,裹着面罩的男子,他起身拉住了黑衣壮汉的胳膊。
面罩男所说的话,声音不大,也明显听不懂。
只见他摇头,随即,那壮汉收了手,可壮汉的脸色依旧不好看。
店家在这个时候小心翼翼说道:“人家爷瞧中你,那就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也不端盆水,好好照一照,你是个什么模样,有几分姿色啊?此时叨扰了几位爷的不是,还不赶紧滚开?”
年轻女子去拂老头子。
老头子却起不来身。
黑衣壮汉抬起就是一脚,揣到老头子的背心去:“老不死的东西!”
“爹——”
年轻女子扑上去。
替老头子挡了一脚。
壮汉手脚中,那一脚下去,两人趴在地上,一时间,都爬不起来。
在这时,柳微看了眼冷封:“你跟你弟不一样。”
冷封看了她一眼,回过神来,拿起筷子端起碗来。
“换作你弟,早冲上去英雄救美。”
李砚也拿起筷子,不声不响吃起来。
冷封问道:“你怎么不出头?”
“我又不是英雄,喏……”她扫了眼不远处,努嘴,指了指那边:“当当当,英雄登场。”
此位英雄说起话来,那是一个文绉绉。
一通长篇大论下来。
她是没听懂几句。
黑衣壮汉早就恼羞成怒,但一旁的面罩男也说了几句,随即,面罩男放下个钱袋子,两人离开了驿店。
店家拿起了钱袋子,塞给老头子,劝两人再也不要来了。
英雄也在旁边说了好阵子,直到她掰碎了一张饼子,泡着汤,就着菜,把饼汤都给吃完了。
天色不早。
各回各房。
前面收了钱的店小二,最终,没能帮他们换到一间好一些的屋子,在她看来,重点是钱没给到位,可李砚已经乔装打扮,说明就是只能低调低调再低调。
成。
就这样睡吧。
只是委屈些鼻子而已。
大通铺,一张大土炕,能睡十来人,其中多为壮汉,所以也挤不下更多的人,加上他们仨,也就是十一个。
店小二还是留了好位置。
靠一侧墙的连着三个。
冷封稍稍拧着眉,径直走到最靠墙的一侧,放下个包袱——里面是一个软乎的枕头,李砚走哪儿都睡那个枕头,她一直怀疑里面全部是值钱的家伙,譬如,市面难寻的某高档面料,价值等同于流通货币。
冷封跟李砚道:“我用不着,你睡着能宽敞些。”
李砚“嗯”了一声。
随即,冷封转向她:“你。”
冷封只说了一个字。
没有欲言又止。
给她的感觉,潜台词——你老实些。
她有啥可不老实的啊?
看了眼李砚。
又不是白白嫩嫩的小鲜肉。
虽然李砚的原本容貌,以及年纪,那算是小鲜肉一枚,但在此时的年代,他已经不是了好吗?
而且。
不应该是她一个女孩睡那靠墙的一面吗?
放眼望去。
一屋子。
十来人。
就她一个女的。
右边一溜儿,扫了眼,那是什么眼神啊?
黑灯了,就看不见。
被子很邋遢,又脏又臭,夜里还是有几分凉意,她又没带被子,只好将就一下,明日进城找个铺子换身衣裳得了。
“李大爷,明日给我添置身新衣裳,怎么样?往西北去,那寒冷得刺穿好几根骨……”
她在一侧悄悄问道。
李砚只是“嗯”了一声。
夜神。
人静。
该睡了吧?
然鹅。
她正努力自我催眠——闻不到,闻不到臭味,睡吧,一只小猫咪,两只小猫咪,三只小毛贼!!
他大爷的。
可能只是意外。
隔壁的大哥,她记得是一面容粗糙的汉子,那么一翻身,胳膊正好搭在了她的腿上。